尼麥斯萊特——光明在何處？ Wo ist das Licht? - 第十六章鐘塔上的骷髏

1930年，皇帝廣場，雷斯特大教堂鐘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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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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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絲的手扣到扳機，子彈射出後，整把槍被艾莉卡給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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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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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將步槍奪來，雙方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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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我的純手工毛瑟！那要十萬馬克啊啊！」哈姆絲滿臉驚恐：「快放下來！」

哈姆絲拉著奧斯塔的衣服，指著那白色的惡魔：「快啊！奧斯塔，快點阻止她啊！」

「親愛的妹妹，那把槍很貴……」

奧斯塔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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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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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哈姆絲一臉震驚和痛苦。

「喔……」奧斯塔，奧斯塔戴著面具。

「嘖，十萬馬克……沒了……」古斯塔夫的秘書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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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咖啡館那槍的回禮。」艾莉卡將斷成兩半的步槍扔至一旁手邊靠近腰間邊靠了上來。

「我親愛的妹妹，我不想傷害你。」奧斯塔壓在左手袖口：「但如果你真的想打，我願意陪你打一場……」

「你不是我哥哥……」

「就像小時候那樣……」

「如果你是……」

「你總是不知疼痛地找我……」

「那你應該……」

「求我與你一起。」

「與我站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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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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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從腰側拔出匕首；

奧斯塔的袖口滑出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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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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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交錯，刃口上帶有溝槽的匕首卡住袖刃。

但袖刃不只一把，為了閃避襲來的刀刃，艾莉卡緊握匕首，向上一躍，竟直接翻過奧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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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不擅長近身啊！」

哈姆絲立馬撲向一旁。

但還在試圖聯絡古斯塔夫的秘書沒這麼幸運了。

他正一臉慌亂地彙報情況：

「警、警衛長！她、她、她！！她跳上來啦！』秘書哀嚎著：「奧斯塔少校跟哈姆絲少尉正在跟她打！」

『誰？』另一頭古斯塔夫發出疑惑。

「白、白色的惡魔！！你們打架不要波及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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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不偏不移地撞在他身上，背著重達二十公斤通訊儀器的秘書就這樣摔落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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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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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摔成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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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艾莉卡站起身來，再次握緊匕首：「少校，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那請證明給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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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那個模糊的人影，為什麼總是想不起來？

在逐漸恢復的記憶裡，只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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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脫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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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是忘不掉的……」奧斯塔扭扭脖子，並將雙臂展開。

他輕扭手臂，兩把袖刃落在地上。

接著，他將手伸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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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絲緊緊盯著，這是他期待已久的場景。

艾莉卡確認著身後空間，並戒備奧斯塔可能的任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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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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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塔輕壓面具，面具解開，他輕輕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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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啊……」

艾莉卡和哈姆絲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不是因為面具下的臉；

而是因為面具下沒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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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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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塔是一隻穿著軍裝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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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突然回想起幼年時的記憶。

當時調皮的她觸壓了面具。

當面具落在地上時，她嚇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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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嗎？」骷髏說著話：「我戴回去了。」

他將面具戴上，變回了奧斯塔。

接著走到哈姆絲身旁，伸出手拉住她。

「我說過我不是『男人』，不是『健全的男人』了。」

哈姆絲先是一愣，接著握住奧斯塔的手。

「骷髏……」她低著頭：「我……」

興奮地抬起頭：「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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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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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格森摔成肉餅了，上面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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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底下傳來腳步聲，聽起來有十幾個穿著軍靴的人想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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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我要離開了。」艾莉卡將匕首收起來，朝窗口走去。

「我和你一起。」奧斯塔跟了上去。

「喂喂，不會要拋下我吧？」哈姆絲皺起眉頭：「你們兄妹和好，那我值十萬馬克的純手工毛瑟步槍怎麼辦？」

「會賠給你的！」艾莉卡爬上窗框，探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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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屍橫遍野，裝甲車和鐵衛團正在無差別的屠殺廣場上的群眾。

無論是否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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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走廣場了……」艾莉卡退了回來：「死定了，出不去了。」

哈姆絲攤攤手，撿起斷掉的步槍。

「往好處想，我的小哈姆絲不必擔心主人離它而去了……☹️」

「你腦袋裏只有那把槍嗎？」艾莉卡疑惑地問。

「還有漢斯……」哈姆絲指著奧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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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塔看起來正在思考，他盯著鐘樓的大鐘，不知道在想這什麼。

「別發呆了，哥哥……往好處想，至少我想起你了？」艾莉卡拍了拍奧斯塔的肩膀。

「不，我們不會死……」奧斯塔俯身，拾起袖刃：「起碼不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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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刀刃，瞄準其中一個支撐纜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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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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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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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鐘失去支撐，不穩地撞向另一側牆壁。

奧斯塔突然將哈姆絲公主抱起來。

「艾莉卡，跟上來！」

「喂欸欸欸欸！！！怎麼突然抱我啊啊啊！」

「你一定是瘋了！」

三人朝著大鐘奔去，一躍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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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底下，十幾名鐵衛團士兵正爬上來。

「欸，你們有沒有聽到鐘聲？」

「哈哈，可能神發怒了吧？畢竟我們在教堂前的廣場大屠殺。」

「白癡，神也不能忤逆施萊謝爾，萬歲！」

「哈哈哈！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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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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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抬起頭，巨大的大鐘重重地落下，順著引力飛速地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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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神發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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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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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鐘如同神之怒一般，重重地落在神聖壁畫面前，砸出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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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鐘微微凹陷，在鐘內的空間，三個人窩成一團，避開了摔傷的風險。

「呃……下次，我來計畫……」艾莉卡扶著額頭，從鐘內爬出。

奧斯塔也抱著哈姆絲出來，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都沒事吧？」她回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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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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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鐵衛團士兵的屍體摔在身旁。

「嘖，看來有人受傷。」艾莉卡聳了聳肩。

「所以你真的會賠給我十萬馬克的純手工毛瑟對吧？」哈姆絲撥去頭髮上的木屑。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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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從小門離開教堂，跟著艾莉卡，越過幾處街口。

從廣場逃出來的人們四散而去，但鐵衛團殺紅眼，居然追出了廣場……

就連週邊的街道上也有屍體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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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建築邊緣迅速移動，硝煙的氣味久久不散。

「呃……有一個人，拿著衝鋒槍，背對著我們，但距離太遠……」艾莉卡貼著牆角，用地上的碎玻璃看著街口。

「你剛把我價值十萬馬克……」哈姆絲張開嘴。

「好、好，你閉嘴，我很抱歉讓你開不了槍……」艾莉卡立刻打斷，她看向奧斯塔：「那我親愛的哥哥呢？」

奧斯塔攤攤手：「刀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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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三人沒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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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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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槍和裝備的碰撞聲，另一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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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轉過頭去，一個身穿鐵衛團制服的士兵走了過來。

他向三人比了比手勢，做出噤聲的手語。

然後朝著那名士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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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兄弟！」

「嗯，怎麼，呃啊！」

還來不及轉頭，步槍便被用力壓在他的脖子上。

「嗝啊啊嘔……噢噢嘔！嗚嗚嗚喔……」

他用腳喘著空氣，只踢出細小沙塵；

雙手奮力拍打槍枝，只發出啪啪聲響。

很快，士兵失去了力氣，眼神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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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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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士兵倒下，那人摘下鋼盔，轉過頭去。

「安東尼！」艾莉卡衝上前去，與安東尼相擁在一起。

「你怎麼回事？」她抱著安東尼問道。

安東尼看著自己這一身制服：「別多問，問就是路上扒的，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穿上這套制服了……我才想問，為什麼面具男和這個……你誰？」安東尼看著哈姆絲，覺得面生。

哈姆絲抬起下巴，糾正道：「哈姆絲•格羅斯庫斯，還有，他不是『面具男』，他是漢斯！漢斯•柏格•奧斯塔！」

「啊，行……」安東尼露出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

不過，還來不及讓幾人聊聊天，熟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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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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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卡車開了過來，緊急剎車停在四人身旁。

卡車上都是彈孔，玻璃也破裂。

是安東，他用手肘撞開有裂紋的玻璃，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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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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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來路傳來更多引擎聲，還有人的吼聲。

來不及多想，四人連忙登上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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