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麥斯萊特——光明在何處？ Wo ist das Licht? - 第二十二章（中）與你爸爸待一塊

1930年，貝爾林市某間高級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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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貝爾林中算得上極為高級的豪華餐廳，是居住在貝爾林的諸多貴族、富商愛來的場所。

高雅的音樂、迷人的燈光，還有高級肉排的香氣……

完完全全不是普通人消費得起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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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餐廳內沒有貴族和富商，沒有貴婦或名媛。

只有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孩，她一個人坐在空曠的餐廳內。

她穿著精緻的花裙，身上圍著一條白色的餐巾，還有一根稍顯破舊的拐杖靠在桌旁。

現在的女孩正乖乖地在椅子上等待著，垂落的雙腳無聊地擺動著。

硬要說女孩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她那不斷轉動卻又什麼都看不到的雙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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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一道溫柔的男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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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瑪利亞的女孩耳朵微微顫動，伴隨著溫柔的男聲，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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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排煮好了喔，我親愛的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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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軍服的男人端著一盤冒著煙霧的肉塊並放到瑪利亞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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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哈曼叔叔！」瑪利亞開心喊道。

「你等等唷，我幫你切開。」約哈曼拾起餐刀和叉子，替瑪利亞將肉排切開：「來，張嘴，啊——」

「啊——」瑪利亞張大嘴，兩個尖牙露了出來。

約哈曼將肉排放入瑪利亞口中，她隨即含住叉子，將肉排咬去。

約哈曼拔出叉子，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盲人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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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約哈曼撐著頭問道。

「嗯，很好吃！」瑪利亞一邊咀嚼一邊微笑回應。

「這道料理叫做『保格納肉排』，是從你爸爸那裡拿到的，有沒有爸爸的味道呀？」約哈曼的嘴角微微勾起，並將刀叉遞給瑪利亞。

「我沒吃過爸爸，不知道爸爸什麼味道……」瑪利亞接過刀叉，不以為意地回應道。

約哈曼笑了起來，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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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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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大腿，表情激動，臉色發紅。

試圖止笑但還是持續放聲大笑。

「約哈曼叔叔，什麼事情這麼好笑？」瑪利亞切開一片肉排問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你知道有一種蜘蛛，出生後會吃掉自己的母親嗎？哈哈哈……」約哈曼邊笑邊解釋。

「嗯……不好笑哦這個，約哈曼叔叔，這聽起來很可怕。」瑪利亞搖搖頭。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這很可怕呢哈哈。」不過約哈曼還是在笑：「你真的是個可愛的孩子呢，瑪利亞……」

他止住大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瑪利亞當然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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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一段時間後，約哈曼示意手下取飲料過來。

他倒了一杯冰涼的果汁，然後將果汁推給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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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喝果汁吧……」他擺正姿勢，用遺憾的語氣道：「我們勸過你爸爸了，但他不願意跟你一起離開隔都……」

「什麼？」瑪利亞停止用餐，嘴巴張得大大的：「為什麼爸爸不願意？」

「因為他的公司，你應該聽過，叫做『赫爾茨』，也是資助你學習的那個組織。」約哈曼嘴角上揚，但仍維持語氣：「他們不讓你爸爸走……」

「為什麼？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瑪利亞不可置信地喝了一口果汁。

「我也這樣覺得啊瑪利亞，我想幫助你……但……但我不知道怎麼去『赫爾茨』的總部……」約哈曼停頓一會，盯著瑪利亞問道：「你能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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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點了點頭，又切下一口肉排，還往前遞送。

不過被約哈曼輕輕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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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有一個朋友……」瑪利亞說道：「她叫安娜。」

「安娜？她的全名呢？」約哈曼追問。

「安娜•盧伊特波爾德•希姆萊……小安娜的爸爸都會打她，所以她去找『赫爾茨』的人幫忙。」瑪利亞又喝了口果汁：「嗯～好喝……上次見面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已經拿到『赫爾茨』的臂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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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哈曼的嘴角勾起，難掩興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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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娜……在哪裡？」

「不知道。」

「赫爾茨的總部在哪裡？」

「不知道。」

「嘖……安娜住哪裡？」

「跟他爸爸分居後還沒告訴我呢。」

「……」約哈曼閉上眼，思考一陣後。

「那……安娜的爸爸住哪裡，知道嗎？」約哈曼問道。

「嗯，知道！」瑪利亞舔著叉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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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哈曼從口袋裏取出紙筆，遞給瑪利亞，讓她寫上安娜父親的地址。

瑪利亞取下筆蓋，用稚嫩的筆跡將安娜父親的住址寫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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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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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哈曼一拍桌子起身，將紙條拿走，一旁部下拿來外套替他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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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約哈曼叔叔？」瑪利亞待在原位問道。

「出去一趟，你先和你爸爸待一起吧。」約哈曼將外套穿好。

「嗯？爸爸在哪？」瑪利亞天真地發問。

但已經沒人回應她了。

只有還沒吃完的肉排靜靜地躺在餐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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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只剩下一個衣著華麗小花裙的女孩，身旁一個活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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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瑪利亞獨自一人哼起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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