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章配樂: 春泥棒 by ヨルシカ
春天的太陽暖洋洋地掛在一整片清透的藍天上,在水面上形成的點點光斑。陣陣海浪拍打岸邊,聲音一層層疊上來,和我們的笑聲一起,在鹹鹹的空氣裡蕩漾開來。風裡混著海水的氣味和陽光曬過的沙子的味道,輕輕地撫過皮膚,撓的人心癢癢的。
身上黏膩的汗水彷彿是夏日烈陽的傑作,但微微拂過的風卻提醒著我們,此刻仍屬於春天。而我的心跳頻率就如同這天氣般炙熱。汗水在太陽的考驗下不爭氣地從臉頰滑落,沿著脖子一路滲進白色的衣服,在胸口暈開一圈灰色的印子。手中的飲料也撐不過烈日,瓶身被一層薄薄的水珠包住,裡頭的檸檬汽水還在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嘶嘶作響。
我赤著腳踩在溫熱的沙地上,沙粒鑽進腳趾縫裡,癢癢的。往水邊走去,腳下的沙子一點點變涼了起來,每走一步,腳印也跟著變得越來越深。踢著宛如棉花糖般輕柔的浪花,感受冰涼的海水滑過腳背,我望著你漫天藍天下的嬉鬧的背影。此刻的你觸動著我的心絃,在我心底泛起滔天巨浪。
踏著冰涼的沙地,我抬腳邁向你身旁,並在一處席地而坐。我將雙臂交疊在膝蓋上,頭傾斜著,閉目聆聽的同學們的嘻笑聲。
剛坐下,藍天就突然被一顆顆宛如星光的水珠填滿,下一秒,清涼的海水如雨滴般傾瀉而下,濺在我的臉和手臂上。抬眼望去,是你從水裡撈起一把海水,毫不留情地朝我潑來。水花一點一滴落下,而這水幕後是少年肆無忌憚的笑容,那個我朝思暮想的笑容。
雖然昨天才見,但總有太多時刻被忙碌佔據,真正能心無旁騖陪伴彼此的時間,反而少得讓人惋惜。年末將至,我們正用盡全力為青春劃下精彩的句點,卻也差點忘了,那份最純粹的青春,就藏在彼此身邊。而這一眼,讓我再也藏不住那滿溢的思念,讓我不自覺地,朝你奔去。我一邊笑著,一邊奔向你,腳步踏在濕濡的沙灘上,濺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水花。我向前一跳撲向你,你躲也不躲,只是笑得眼睛彎成月牙,讓我栽進你懷裡。一起跌進海水裡的那一瞬間,像是整個春天都笑了出來。
冰涼的海水頓時間飛濺到了空中,形成了獨屬我們的煙花。水珠也在下一刻落在了我們的身上,彷彿回到了那年春天的午後梅雨。我用手撥開你臉上的水珠,你眨著眼,眼裡全是亮晶晶的波光。裸露的腰間肌膚被一層薄薄的水霧覆蓋,而你的手如同這水氣般輕輕的覆在我的後腰,像海風一樣溫柔。明明只是春天,我的臉頰卻像曬過整個夏天。
跨在你雙肩上的前臂環繞著你的脖頸,而我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只有你和你同樣熱烈的眼神。視線交換的瞬間,我們不受控制的仰頭大笑,彷彿我們擁有了全世界的美好。爽朗的笑聲將時間帶回一年前的那場春日綿綿細雨。剛相識的青澀與不熟悉已在時間的沖刷下,被更響亮的心跳聲淹沒。
腰間的手收緊並向手臂移動,最後牽起了我的手。我的笑聲都還沒停下來,你就拉著我往岸邊走。我們最後是手牽著手跌坐在岸邊,看海浪一層層退去。海邊的浪不斷拍打著沙灘,伴奏著漸弱著的笑聲。中午的烈日下不再高掛,為要結束的海邊交響曲做準備。空氣中吹起了涼颼颼的海風,提示著時間的流動。
我偏過頭看著你,額前的髮絲被海風吹得一跳一跳,而你還笑著,像這世界從未有過煩惱。那瞬間我突然有點想記住這樣的你、這樣的午後。你像是炎熱夏天的蘇打汽水,更是沙灘上涼爽的海風,但最重要的是你是我青春裡的最後一個春天。
太陽漸漸往海平面落去,雲層被染成橘紅色。我們踩著還溫熱的沙地,一步一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沾染了一身的浪味和鹹味的笑聲,我們啟動了車子,隨著屬於我們的歌單,在夕陽中緩緩駛向繁忙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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