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界通行證 - 你以為是在打Boss，其實是在打自己的心病。

場景一轉，原本熙攘的拍賣場消失，四周變成一個奇異的半透明空間。像夢，但更真實。天空裂著一道道縫隙，透出斷裂的回憶，像跑馬燈一樣不停的湧出，地面是一台大型投影，正在播放的是無人的學校走廊，牆上貼著我國小的成績單，甚至還有我被霸凌時被潑濕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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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一股低迷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回過神來，我的對手已經站在對面，那團「過去的自己」，仍然全身纏滿繃帶，眼神空洞，像在無言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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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白璟站在我左側，手中靈刃浮現銀霜：「記住，這不是為了擊敗她，而是讓她聽見你現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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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看著對方緩緩舉起手，一張張記憶碎片如飛刃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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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是我被全班排擠，畫在課桌上的「死字」。

第二張，是我為了迎合別人說出違心的話，被假朋友利用完又拋棄的畫面。

第三張，是我半夜失眠，對鏡子說：「你為什麼這麼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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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是弱者？」那團影子開口，聲音尖銳刺耳：「我撐過了所有那時妳不敢面對的痛，是我撐過的，不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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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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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華突然探頭進場，大喊：「不要跟她講道理！道理是這種東西能解決的嗎？這是情緒戰啊！妳快喊點中二一點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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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翻白眼：「這時候妳能不能專業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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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華拿著氣泡茶，一邊喝一邊說：「我專業的是情緒共鳴與場面熱度管理，不是輔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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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白璟則輕輕一笑，銀白長髮微微一飄，目光像冬夜的月光：「如果要喊台詞，不如這句：『我要讓妳記住，我們活下來，不是為了被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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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團影子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她不是想搶我的真心，她是……捧著那顆真心在哭。因為她當初丟掉它，只是希望不要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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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近她，身上那些飛來的記憶碎片刺破了我的靈體，但我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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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片般的記憶從天而降，比起剛才的幻象，這次的記憶碎片鋒利到幾乎能劃傷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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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斑駁的課桌飛掠而過，桌面上用立可白寫著「黑竹竿」、「臭鬼」，一旁還畫著歪七扭八的骷髏頭。牆上貼著國小時的聯絡簿，老師的紅筆批語刺眼：「請家長注意清潔衛生，學生脖頸長期黑垢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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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耳邊響起一道冷笑，是那位班導的聲音，他正指著我和全班說笑：「這不是胎記，是髒吧？現在孩子啊，洗澡都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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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一陣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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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教室角落，動也不動，只覺得耳朵像在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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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段記憶閃現。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xtBLsSXX

放學時，我從教室出來，背包裡被塞了濕抹布，書本全濕透了，還有臭酸的味道。幾個人站在走廊邊笑著說：「你怎麼那麼臭啊？是不是家裡沒熱水？」「好可憐喔，衣服破成這樣也穿來上學？你是不是有狐臭？」「抹布還不拿出來擦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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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把抹布拿出來、丟進垃圾桶，卻發現垃圾桶也滿了。於是我只能握著那塊抹布，一邊走回家，一邊告訴自己：再忍一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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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白璟的聲音響起，像是從記憶的深處傳來，卻穿透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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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你的錯。」他眉頭微蹙，眼神如同夜雪中的長鋒，「錯的是那些選擇欺負你的人，還有那些選擇視而不見的大人。」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Z5QYT9zc

我看著面前那團「過去的自己」，她蹲在地上抱著頭，身上的繃帶一圈又一圈，似乎是為了包住那些骯髒羞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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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蹲下，在她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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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我花了好幾年，才敢承認這些真的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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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我，聲音顫抖卻壓抑著怒氣：「他們那樣說我，還有人說我是不是沒爸媽教，說我天生骯髒……我根本不想當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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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那些壓抑多年的感覺終於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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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啊！但那時的妳，還是活下來了，不是嗎？就算被當成垃圾、被人用語言踩爛，妳還是撿起書包，一次次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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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白璟此刻站在我們身後，銀白長髮在無風中輕飄，眼神中浮現一道難得的暖意。他緩緩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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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這樣的堅持都算懦弱，那這世界也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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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恨我！恨我現在裝作沒事，繼續活下去。」我低聲說：「但我真的，不想讓那些事白白發生。我想活得比妳更強。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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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可以保護當時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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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影子的眼神開始動搖，繃帶裂了一條，露出裡面熟悉的臉。那就是十七歲的我，還在哭，還在害怕，但終於放下了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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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聲說：「那……妳會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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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我會。而且我再也不會把妳留在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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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華這時插話，一臉嚴肅：「還有一點！我剛剛幫妳查過，那老師現在已經被家長聯合檢舉了五次，還因為說學生腋下有異味被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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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個資訊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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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我有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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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遞來那顆發著微光的真心，像交出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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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那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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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我以為的那種閃閃發亮的完美水晶，而是一顆像是被土埋過、裂痕斑斑、上頭還沾著淚水與污泥的心核。它像剛從廢墟中挖出來那樣，傷痕累累，但仍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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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才明白，真心不是「完美」的證明，而是「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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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承載了所有的痛苦記憶，但它沒有死去。它從那些冷嘲熱諷、從走廊的嘻笑聲中掙扎出來，還能跳、還能燃，還願意回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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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它，像抱住一個遲來多年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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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靈界氣息突然改變了，原本沉重的空氣像被某種透明的暖流取代。我能感覺到，從心臟深處，有什麼被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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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白璟低頭凝視著我，銀髮在暖光中閃動，他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讚許：「接住它的那一刻，你就不是受害者了，而是創造者。你創造了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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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過去的自己，她終於放下緊抱的膝蓋，眼神依舊紅腫，卻第一次流下帶釋然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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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再覺得我骯髒了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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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妳從來就沒有骯髒過。骯髒的，是他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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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一笑，在這個瞬間，我感覺整個靈魂像是重塑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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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白璟收起靈刃，語氣帶著一點……幾乎是驕傲的溫柔：「妳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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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妳真正的心，妳自己奪回來的。」他語氣平靜，但目光中藏著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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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華眨了眨眼，鼻頭有些紅，她假裝整理袖口：「咳，總算……總算撿回來了。不然我都快想拿金槌敲開妳的心門了……」，然後立刻補一句：「不過，你們剛才太煽情了，觀眾流失率很高，我建議下次可以插播一段原地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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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觀眾吧？！」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S5e4XK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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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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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深吸一口氣，「好啦好啦，快走吧！別再哭哭啼啼的，我眼妝快花了！」青華大喊，然後自顧自開始補唇彩。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HtnxHS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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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第一次笑得這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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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場景忽然整個坍塌。我們三人跌入一個黑洞般的旋渦中，伴隨著那顆真心重新融合進我靈魂的瞬間，我耳邊響起微弱卻堅定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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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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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對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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