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就要十分甜 - 06.歐家的飯碗不好捧

鳳凰航空老總裁歐啟元的別墅餐廳內，擺放著一張足以容納二十人的紅檜西式長餐桌。

桌面中央，一座巨型大理石花瓶矗立，花材配色華貴講究，光是這一桌擺設，價值便遠超上班族一個月的薪資。

這裡僅是私宅的用餐區，卻奢華得讓人咋舌。

今晚是歐家固定每月一次的家族聚餐，空間遼闊，卻顯得冷清。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vPpBD3W1

長桌前端僅有祖孫三代，加上一名額外賓客：歐尚恩的二舅，汪忠勝。

四人彼此間的距離與氣氛一樣疏離。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pqyuqS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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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啟元退出商場後，過著半退休生活，雖不再親自掌舵鳳凰航空，卻仍緊盯企業營收與決策。而如今，他的事業已完全交棒給兒子歐尚恩。

少了過去與妻子並肩作戰的日子，老總裁的晚年顯得寂寞許多。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lZpaQxtd

歐尚恩的母親五年前因癌症病逝，前妻則是知名石化企業千金萬明珠。

婚後兩人因家庭價值觀落差過大，爭執日益增加，加上歐尚恩的工作行程滿檔，終究無法維持婚姻。兒子歐宗華出生後，夫妻間的衝突愈發不可調和，最終協議離婚。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SGwjsvON

如今，歐家的餐桌上再無女主人。

只有純粹的男性權謀，與計算。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DVqMDqdl

「這一季的股價不好看啊。」椅子還沒坐熱，歐啟元便直截了當開口。

「這季的股價不理想，主要受國際油價上漲和美國移民政策收緊影響，市場波動在所難免，但這不是鳳凰航空的問題。下一季我們應該能拿下羅馬航權，確立歐洲轉運點。這不是一條航線的問題，而是市場布局！轉運點一旦建立，旅行社的包機業務會跟進，客運量提升，財報自然好看。」

從小在這種公私不分的家庭氣氛下成長，歐尚恩早已習慣這種如坐針氈的用餐環境。

「年輕人就是愛搞花樣。」汪忠勝冷哼，「什麼服務認證、飛航聯盟、彩繪機行銷……這些都是虛有其表！企業經營最終看的還是淨利，降低成本才是關鍵。」

他語氣一頓，目光不善地瞥向歐尚恩。

「獲利不佳，你還打算添購新機？姊夫啊，這種決策，還是得由我們這種老手來把關，才穩妥。」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lfSHrvAH

在歐啟元的時代，汪忠勝曾是得力助手；

在歐尚恩的時代，這位「二舅舅」，卻成了鳳凰航空最大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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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忠勝負責機上服務品採購，這份職權的影響力可不亞於油價波動。每一項機上用品的報價：不論是酒類、垃圾袋，還是紙巾、餐具……

價格上的些微差距，乘上每日數百個航班，一年下來便是以億計算的利潤。

也代表這個職位能從中撈取的回扣，與一家中型企業的營收相當。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GaMckQZw

「舅舅，這話未免太武斷！」歐尚恩神色冷峻，語調不疾不徐，「鳳凰航空能在這波油價波動中穩住局勢，全靠我們的決策，而不是運氣。加入寰宇聯盟讓我們掌握資源，降低風險。而，七年來無瑕疵的飛安紀錄，搭配國際級服務認證，消費者自然信任我們。」

他微微一頓，視線掠過汪忠勝。

「我們不是靠削價戰來撐市場，而是靠品質與策略走在時代前端，這才是長久經營之道！」

話音落下，他輕輕啜了一口紅酒，目光不帶情緒。

「市場不是瞎子，」他表情漠然，「企業的經營理念有沒有跟上時代，消費者一眼就能分辨！品牌價值不只靠飛安紀錄，還要靠服務，而服務不是嘴上說說，空服員再專業，也得有夠格的服務用品支撐，才能讓客人買單。這方面，還得歸功舅舅你採買的『服務品』！」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nEsFDTEI

話裡帶刺，卻仍保持著表面客氣。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EX7J6dlE

「……」汪忠勝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這小子話說得好聽，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那就好。」歐啟元點點頭，語氣寬慰，「你媽和我打下的江山，希望你能守成。」

「企業營運成本這麼高，稍有不慎就是幾十億的損失。」汪忠勝仍不服氣，「這次只不過是運氣好！」

歐尚恩聞言，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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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與外甥針鋒相對，說到底，還是為了錢。

汪忠勝在機上用品的報價與品質上動手腳，他早已了然於心。

這些次級品、劣等貨，他一眼就能拆穿，絕不允許這些東西出現在鳳凰航空的機艙內。

他的堅持，意味著汪忠勝在公司內的財路被斷。

對方非但沒有因親外甥當上企業掌舵人而感到榮耀，反而如坐針氈，時刻想著如何奪權。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lQpdXJ9H

終有一天，他們會正面對決。

但現在，他只想好好吃頓飯。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UnWR5gkX

老總裁舉起筷子，懶洋洋地掃視了一圈桌上的菜餚。

「唉……」最終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年輕時開貨運行，跑遍全省，那才是真正的日子啊。」他語氣中透著懷念，「還記得當年，我跟你丈人萬國豪坐在鎮瀾宮的夜市攤位，兩碗米粉湯、一碟黑白切，配上一杯燒酒……那滋味，才叫人生。」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微微頓了頓，神情有些落寞：「怎麼這一切，都變得那麼遙遠？」

「爸，別再提了。」歐尚恩語氣冰冷，「而且萬伯伯已經不是我丈人，是前丈人。」

他夾起菜餚，補了一句：「要是你真的想吃，我可以叫司機開車去鎮瀾宮買，保證熱騰騰送到你面前！」

「那不一樣呀，唉。」歐啟元搖頭，眼底閃過一絲寂寥。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mM4bmeEg

富豪出入，萬般謹慎。

與歐啟元同時發跡的紡織業少主，僅因一次商務出差時獨自上廁所，便遭綁架，最後花費上億贖金才被救回。

這樣的事，讓所有富豪繃緊神經。

歐家深諳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凡事謹慎，出入講究安保，對外則保持低調。

在大眾媒體眼中，他們是神秘低調的家族企業。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VWuEtqC5

但此刻，這個家族的繼承人，卻面對著另一種『挑戰』。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h1fwEJ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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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歐宗華，今年七歲。瘦小的身子坐在紅木餐椅上，兩條細腿懸空，來回踢著，顯得有些無聊又局促。

望著眼前滿桌精緻昂貴的料理，他遲遲沒有動筷。

紅燒刺參蹄筋、蟹黃粉絲煲、絲瓜燴干貝蛤蜊、鹽炙牛小排、當歸藥膳土雞腿……每一道菜都極盡奢華，每一道都不合孩子的胃口。

「宗華，怎麼不吃？」歐啟元的聲音打破沉默，語氣透著不悅。

「你看看張總裁的孫子張小寶，跟你同年，身高135公分，體重45公斤。你書讀不好，爺爺可以幫你請家教，但你長不胖，爺爺可沒辦法啊！」

話語裡的責備意味明顯。

歐宗華本就對這桌宴會菜興趣缺缺，此刻更是被點名批評，嘴巴一抿，連原本拿在手上的筷子，都放回桌面。

坐在一旁的歐尚恩，則是在心裡忍不住腹誹……

張小寶那體重，都能去賽神豬了！拿我兒子跟他比？

他沒有出聲，卻感覺兒子的肩膀明顯僵硬了。

「當初尚恩不該跟明珠離婚。」汪忠勝見機插話，語氣帶著陰陽怪氣，「連小孩都養不好，怎麼能讓人相信他能顧好公司？」

又來了……

歐尚恩連眼皮都沒抬，「就算我跟萬明珠還是夫妻，她也從來不管宗華有沒有吃飯！」

他語氣平靜，但明顯帶刺。

「尚恩，你舅舅說得沒錯。」歐啟元皺眉，「男人再怎麼能幹，終究不擅長帶孩子，宗華還是需要一個新媽媽。」

歐宗華的頭垂得更低了，小手緊握著餐巾，眼眶泛紅，卻一句話都不敢說。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InT1ic8X

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家庭聚餐，總會變成被指責的對象。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dZCwg62a

「爸……」歐尚恩終於放下筷子，語氣壓抑，「吃飯時別盯著宗華，他本來就容易緊張，你越逼他，他越吃不下。」

「這怎麼成？」歐啟元語氣不耐，「小孩子就是要管，不然能養成什麼樣子？」

他抬起聲音，「石嬤嬤，過來餵宗華吃飯，讓他至少吃兩碗！」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7ZwXbEv8

嘖，又來了。

歐尚恩臉色沉了下來，筷子在桌上輕輕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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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非要強迫孩子順從長輩的意見？

他們沒有自己的意志嗎？

沒有自己的喜好嗎？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i5iFyvbp

從小到大，歐尚恩也曾在這種高壓式的教育下成長。

他知道那種無力反抗的感覺，如今卻輪到自己的兒子經歷這一切。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x7cQWo0k

他心裡的反感，早已隱隱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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