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刀帳》—第三部：舊火復燃 - 第八十四章：鴛鴦功

天山上，某無名石宮遺跡。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dym0DC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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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泡著腳，手指順著木盆邊緣緩緩滑過。那是一道又一道不規則的斷痕，刃口粗硬、線條斜扯，哪裡像市坊的工匠做出來的器具？分明是……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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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那盆，是昨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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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了刀出門，說要去弄點東西。她以為是打獵。可沒過多久，耳邊響起的不是獸鳴，而是一聲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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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劈柴，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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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人用鍘刀在劈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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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他回來了，衣上是鋸屑、袖口帶了些許煙氣。手上抱著這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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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粗糙，邊角參差，內壁的刮痕分明就是鍘尖劃出的痕。沒打磨，沒修飾，像是現成割來的一口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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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盆裡——裝著剛燒好的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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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多說，將盆放上篝火熱著，回頭笑著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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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不像九萬莊那樣，沒大澡堂讓妳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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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盆，泡個腳，湊合著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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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輕飄飄的，像說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可她低頭看這盆的時候，卻覺得腳底那點熱意，一直滲到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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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在九萬莊那段日，他其實也天天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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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訓練，說是打獵，其實每回回來，都會順手帶什麼回來——乾淨的綢衣、香囊、藥膳、甚至澡堂那一間特別裝飾處理的，也是他說給她可以邊休息邊思考的專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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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沒想太多，只覺得他閒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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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才慢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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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閒不下來，只是總有東西想為她多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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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這盆熱水，心跳有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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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總想著撐著，可現在，她忽然明白，就算她不撐，他也會把她抱住。一直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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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泡著腳，偏頭撫了撫蓋在自己腿上的那張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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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粗了點，邊角還未裁整，皮面還殘著幾條血痕，明顯才剝下沒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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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那天——五天前，她倒下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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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她調息、傳氣，耗了半身內力，險些走火。等她醒過來時，他的臉白得像雪一樣。再一陣混亂，雙人習完功之後，她原想叫他歇會兒，問問他還好不好，結果話才剛出口，人影就「唰」地一聲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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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攔，連句「去哪」都沒問完，他就像風一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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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他是要去找藥草或去吹風冷靜……結果半個時辰後——他扛了一整頭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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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熊，一頭還冒著血氣、剛斷氣的山熊，肩膀寬得跟鍘刀台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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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腳踢開殿門，把那熊往地上一擲，氣不喘、臉不紅，還朝她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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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錯，挺大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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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應該夠厚給妳當毯子蓋，不會著涼。等等我再燉個熊掌給妳補氣補血，先處理個皮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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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當真在她面前，一刀接一刀地處理起熊皮，連油脂都刮得乾乾淨淨，像是從前在九萬莊廚房裡訓練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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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麻利，神色自然，處理皮毛時還不忘回頭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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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不會怕腥臭吧？要是怕，我外頭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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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沒說話，只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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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手指卻一直在毯下緊緊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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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血，是怕心跳太快會被他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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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手指輕輕撫過自己身上那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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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得不像話，絲綢貼膚如水，卻一點也不滑膩——柔韌得正好，領口開得剛好能透氣不暴露，袖長至腕、不礙動作，連腰身也是緊到一寸不多、一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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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是舊庫的料，不知道從哪場牌局裡贏來的，料子貴重不好見人，乾脆藏著不讓孔自得知道，自己私下請人做了幾件她能穿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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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還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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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笑嘻嘻回：「我眼光一向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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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時她沒多想，如今坐在火前想起這話，心裡卻一陣又一陣像被悶火燙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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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什麼「不差」，那是……他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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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到知道她哪裡容易冷，哪裡會勒痕，熟到知道她動手打人時肩臂要留點寬，熟到她夜裡睡不好會拉衣襬下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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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日不信邪，回頭私下問了孔自得這批「舊庫」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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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自得翻了翻帳本，一抬眼，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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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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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一瞬，回味過來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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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他心裡偷偷記下她的每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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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偶然的吻合，而是習慣太久，愛得太久，才知道怎麼讓她穿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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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著那張剛刨出來的木盆，水暖，腳底也燙著，卻沒有哪裡比得上心頭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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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幾日總說是練功，實則是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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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抓著她照那石牆心法練，雙腿盤坐、雙掌相對，氣息交織。火光下，他總是撐著紅得不像話的臉，額上是汗，聲音卻還是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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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妳的命，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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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越線一步。哪怕她體溫高得像焚，他也只是咬牙、閉眼，把氣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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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第一次練功後他氣息幾近走火，還是笑著說：「妳醒過來就好，老子命差點丟了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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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不用強悍，不用冷、不用狠，也不用一直當那個負責撐場、擋人、扛命的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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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扛，他也還是會這樣看著她、撐著她、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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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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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誰欠誰，那是他早就把心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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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了換她愛，不是為了賭局結算，而是——她活著、在他身邊，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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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還是照例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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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她，盤腿坐下，雙掌相對，貼心對氣。他眼神專注，一字不語，像是在練功，更像是在護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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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沒再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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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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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為她撐起那條氣脈、看他額上汗水、手背青筋、唇角微顫——全是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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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這些天，他替她劈木、打熊、補藥、烤衣、背她過山、熬夜守夜——還怕她冷，把自己的命一點一滴練成陽氣，全都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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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以為他嘴賤、愛鬧、像個賭鬼。但如今才知道——他什麼都敢開玩笑，就是不敢對她的命、她的心，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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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還有人，把愛藏得這麼深，藏進柴火、藏進刀鋒、藏進她沒察覺的那一掌一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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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練完那一刻，他剛要鬆手，昭安忽然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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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終於撐不住那壓著心口的熱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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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住他，肩膀發抖，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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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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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是哽咽，不是衝動，是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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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換整個人愣住，像是氣都亂了半拍，喉嚨哽著，臉漲得通紅，半晌才呆呆擠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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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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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笑，邊笑邊流淚，一邊搖頭一邊往他懷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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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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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該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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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再補上一句，整個人就被他撲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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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換撲上來那瞬間，臉整個紅到耳根，氣息都亂了，像剛從烈酒缸裡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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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昭安……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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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喊她的名字，一邊急得像是在解命案一樣扒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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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撲倒在熊皮上，想笑又氣，手都還沒推就被他整個人壓住，溫度燙得像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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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這麼急……」她嗓音還沒穩住，卻又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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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五天！」錢不換低聲吼，像是終於拿到破禁令的道士，一邊親她一邊喘著說：「再不解你，這副陽氣就要走火自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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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抱在一起，亂吻亂纏，衣帶散亂、呼吸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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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昭安還能鬧：「這功看來得多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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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換笑得像發了瘋：「圖什麼？心有靈犀還是青春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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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看，眼裡清澈的像水，卻滿是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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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我愈來愈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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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換一愣，眼底一顫，回想那句「我愛你」又像火星一樣在他胸口炸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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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吻她，這回不急不亂，只是深，像要把她吻進自己魂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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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撫上她臉時，她忽然睜眼問：「對了，你不是說……這功我們以後都得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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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到現在都沒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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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換眼珠轉了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絕妙的主意，額頭貼住她的，笑得像狐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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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叫……『鴛鴦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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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昭安一聽，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得眼角都濕了，卻沒推開他，反而拉他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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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嘴……怎麼這麼會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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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逗，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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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兩人翻入熊皮，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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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搖曳，心法再起，這一次，不為救命，不為修行——只為兩顆終於坦白、終於敢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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