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三十二章《拍槍引敵》

雲空城，天衡拍賣會當日。

天未全明，雲空城東南角的臥龍主商會便已人潮如織。

靈舟高懸，玉橋連空，來客皆披寶袍、氣息不凡。

今日，是臥龍商會不定期舉辦的雲空大拍，傳聞中每每拍賣會皆有不俗之物，萬宗動容，百派齊至。

—

拍賣會主會場正門前，朱玉高樓之下，一道氣機收斂至極的青年身影緩步而來，身後隨行三人。

周玄雙手負後，神情懶散，目光卻掃過四方。

陸青禾與白蘇蘇一左一右，皆著素衣長袍，氣息平穩而沉。

魏凌塵落在稍後一步，神色謹慎。

—

忽而，周玄步伐微頓，眉心輕挑。

識海中，一縷隱秘至極的氣機悄然劃過。

那等氣息壓迫之強，絕非一般修士所能隱匿，數道。

位置不遠，就在幾條街口之外。他未動聲色，只淡淡吐出一聲：

「有意思。」

—

就在這時，一道低柔清潤、如霧中鈴音的女聲從前方響起：

「周公子果然氣度不凡，遠遠便叫人難移視線。」

人群一頓，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位紅衣女子緩步而來。

紅衣如焰，裁剪得體，腰間金環輕晃，鬢側玉鈴微鳴，聲若夢響。

她步履穩雅，每一步彷若落在畫卷之上，連風都屏息不語。

容顏驚艷而不媚俗，五官柔中帶骨，紫霧籠眸如夢似幻，唇色淺霜輕染。

一瞥之下，竟讓人生出「心防無所遁形」之感。

她緩步而至，整條街仿若為之一靜，色彩沉寂，聲息盡收。

行至周玄數步之遙，她輕拱一禮，聲音低柔清潤，語尾輕收，撩人心弦。

「臥龍商會會長，溫太源。」

「特來迎接紫金令貴賓。」

她語氣似笑非笑，禮數周全，卻彷彿在話語之中探尋某段被遺忘的回音。

—

她語音方落，街頭一片靜默。

—

陸青禾神情平靜如常，只是目光略略凝注於眼前紅衣女子。

內心卻默默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壓迫感，彷彿對方僅是站著，便能讓整片氣場自動讓步。

他不語，只是下意識站得更直了幾分。

即便作為劍修，他也一時忘了移開目光，直至察覺自己呼吸不順，方猛地移開視線，眼底閃過一絲駭色。

—

魏凌塵則看得幾乎呆住了。

紅衣輕舞、金鈴微響，那風華與氣韻遠超他見過的任何女子。

—

白蘇蘇則在第一眼便眉頭微皺，周身靈識自動戒備。

那女子太美了——而且是一種讓人本能警戒的美。

不是狐媚，也非俗豔，而是一種能與師娘比肩，甚至在氣質上另闢蹊徑的魅惑。

那種宛如夢中仙影般的氣質，讓她下意識握緊了掌心，視線緊鎖周玄。

本能替師娘升起戒心——這女人的氣質，連她都覺得危險。

—

而周遭其他等待入場的貴賓，也終於回過神來，紛紛低聲驚歎：

「那就是溫會長？！臥龍商會的溫太源……真是不可方物啊！」

「傳說她掌管的臥龍商會掐著整個玄域的經濟命脈，沒想到……竟是如此天姿國色。」

「這等人物居然親自來迎一人……那位公子，到底什麼來頭？」

人聲洶湧，驚歎連連，卻又不敢太過放肆，皆強自壓低聲音，仿佛怕驚動了這位無懈可擊的紅衣女主。

—

周玄則神情未變，輕描淡寫道：

「會長親迎？真是我的榮幸。」

只是心底微挑了挑眉。

以他如今的感知，竟探不出這女子的氣機深淺。

不是實力太高——而是對方用手段遮蔽得極妙，像是借了某種高階靈寶隱息，將自身修為封得滴水不漏。

他眼角微收，心中暗道：

「不顯山不露水……這女人……不簡單。」

—

溫太源輕笑，眼波掃過他身後三人：

「你現在可是我們臥龍商會的貴人，紫金令，可不是誰都能拿的。」

她忽然側眸，語氣似試探又似玩笑：

「……不過，我倒有些疑惑，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

周玄挑眉，打量她一眼，語氣淡淡：

「沒印象。」

「不過你這張臉……確實不太好忘，但我確實沒印象。」

—

溫太源眸中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遺憾，但轉瞬即逝，仍舊笑意盈盈：

「那便當我們今日，是初識好了。」

她向側旁一引：

「諸位貴客，會場已備下最上層紫階席次。請——」

—

而在不遠處高樓之上，一道身影靜立於陰影中，雙手藏於袖中，目光冰冷地落在白蘇蘇身上。

那雙眼略帶迷茫與探尋，彷彿正在確認——這是否就是他苦尋數月的「白將軍」。

他指尖微動，袖中似藏著什麼——只待確信的那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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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階席，位於拍賣會場最高層處，三面懸空，一側臨窗，可俯瞰整個雲空城東南。

此地僅對頂級貴客開放，一層席位不過六席，從不對外轉讓，號稱雲空拍賣中地位象徵的最高榮譽。

當溫太源親自引領周玄一行人踏入此地時，場內尚未正式開拍，卻已有數道視線不動聲色地朝他們投來，既探究、又忌憚。

能被她親迎至此，哪怕只是陪坐，都絕非凡俗之輩。

—

四人剛落座，便有一名著金紋長衫的侍從從側門步入，步伐不疾不徐，奉上溫潤靈茶與玉制靈點，香氣細緲而不濁心。

幾人前方案几也在同時自動升起靈木隔屏，於不著痕跡間屏蔽視線干擾，卻不損觀拍全景，乃是極高明的陣法與設計融合。

—

周玄神色未動，僅隨手提起茶盞，指尖輕觸杯蓋，垂眸掃了一圈整體佈局。

眸光深處，掠過一抹幾不可察的隱晦讚賞。

這臥龍商會，不論手筆還是氣度，的確不俗。

—

溫太源未急著離席，反而與他們同案而坐，絲毫不覺冒昧。

她一襲紅衣斜倚於席，姿態從容，聲氣婉轉，周身氣場雖無半分壓迫，卻讓整個包廂無形中染上一層風雅沉靜之意。

—

包廂之內，琉璃輕簾自動垂下，屏蔽內外氣機。

外界再嘈雜，內室皆靜。

—

溫太源輕啜一口靈茶，眉眼彎彎，如霧中微光輕暈，道：

「是我唐突邀請，不知周公子，會否覺得這場雲空拍賣……尚稱得上有趣？」

語氣溫婉，語尾輕挑，看似問話，實則拋出一線探詢，卻又不逼迫對方正面作答。

—

周玄微偏頭看她一眼，指尖在茶蓋邊緣輕敲兩下，語氣懶散卻不失分寸：

「我對拍賣本身沒興趣。」

他語聲微頓，眼神不著痕跡地落回她袖中隱藏的玉書，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

「倒是你口中那件與我弟子有關之物……略感好奇。」

說得輕描淡寫，實則探問鋒銳，語氣無懈可擊，卻藏著極深的審視與試探。

—

溫太源聞言不怒不驚，反而輕輕一笑，像是早料到他會問。

她抬眸看向場中中央仍未啟動的陣臺，語氣輕柔而詩意：

「有些物，藏在人潮之中不顯山、不露水，只有在真正需要的人面前，才會現身。」

她語音一轉，玉指輕撫袖中玉書，微笑低語：

「若真有緣，自會現身。你只需坐好，等它自己落入你手中。」

說罷，她似是隨意又像補充承諾般一語道出：

「紫金令在身，場上所有拍品，皆由本商會買單。你要什麼，只需開口。」

—

語落，她便似不欲再多言，轉而目光輕斂，靜靜品茶。

整個包廂瞬間沉入一種風雨欲來的寧靜之中。

周玄仍倚坐不動，卻眼底似有某種波紋，慢慢漾開——

他總覺得，這女人話裡，還藏著更多的東西。

—

四人方入席，侍從奉茶畢，靈木隔屏緩緩升起，靜謐與尊貴之意瞬間籠罩整座席域。

陸青禾端坐如常，目光雖淡，卻在觀察整體空間布局時微微一凝。

他不是未曾見過豪華，但這等安靜、隱密、從細節延伸出的高階氣場，仍令他暗暗警惕。

能將細節設計至此等程度的勢力，絕不簡單。

他目光掃過窗外高空，長呼一口氣，重新定神。

若要將來真正踏入這樣的舞台，他知道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

—

魏凌塵則是睜大了眼，幾乎不敢動彈。

從靈茶香氣，到玉點上蘊含的靈息。

他哪樣都沒見過——這不是普通豪奢，而是幾近修道資與氣場操控極致的體現。

他連茶都沒敢立刻入口，只小心地看著桌面，生怕碰壞了什麼。

—

白蘇蘇則是在落座後第一時間環顧整座拍賣會內部結構。

她目光細緻敏銳，掃過場中佈局、陣法轉環與出入口位置。

並非驚嘆奢華，而是下意識地在做戰術評估。

對她來說，進這種場子，就代表可能有事發生——她信任師尊，但也習慣事先準備。

坐穩之後，她餘光還是不時掃過溫太源的動作與神情。

那位女子氣質太強，太靜，太近——她的戒備從未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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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藥一項項拍過。

拍賣師語音未落，場中十餘道目光已火熱鎖定拍台，靈石、傳音、氣機皆暗潮洶湧。

—

首先登場的是一顆【破嬰丹】——標榜可提升凝丹境巔峰至元嬰初境突破成功率三成，並穩定魂胎。

幾位身著宗門袍服的凝丹境修士紛紛起身詢價，不多時，競價便破一百萬上品靈石，最終以三百萬上品靈石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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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看得雙眼發直，悄聲道：

「這丹……也太貴了吧。」

—

接著登場的是【九轉聚神丸】、【回魂玉丹】等丹藥，每一樣皆伴隨驚呼與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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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倒沒說話，只悄聲記錄下每顆丹的配方與用途，而陸青禾則神色冷靜，眼底浮現深思。

—

就在三人心情各異之際，周玄淡淡掃了一眼那些丹藥，語氣隨意卻直擊人心。

「這些玩意兒……都是垃圾。」

「都不是極品丹藥，這些東西也能拍賣？」

三人齊刷刷轉頭。

「回去你們若真想要，我隨手煉幾爐就是。」

他語氣輕描淡寫，仿若方才那些萬人競逐之物，不過一桌糖豆。

—

魏凌塵喉結滑動，沒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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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氣氛稍歇，司儀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調隆重了幾分。

「接下來，便是本次雲空拍賣的壓軸拍品——」

「昊霜王朝，白家傳世之槍——【寒鱗破嶽】。」

—

銀白鎏金的長槍緩緩被抬上高台，整體如霜龍盤繞，寒芒逼人。

「此槍，品階天階下品，歷代由白家家主親承，鎮守北境，護國有功。」

「其最後主人為白戰雲白老將軍，於一月前身殞。」

「此槍由不具名人士寄拍，無底價，價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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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白蘇蘇指節一緊，眼眶微紅。

她單手緊握懷中裂空鋒芒槍，槍身驀地發出嗡鳴，槍芒隱現，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熟悉的召喚。

—

周玄側眸看了她一眼，未言語，只指尖微動，將那陣將爆的槍意悄然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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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一震，回過神來，輕咬唇瓣，不讓情緒外溢。

—

陸青禾亦看向場中的【寒鱗破嶽】，目光微凝。

當聽到「白家已滅、家主殞落」那一刻，他眉頭微動，眼神複雜地望著那柄矗立於光幕中的長槍。

他不是不識此槍氣息與白蘇蘇的呼應——此刻她神色再藏，也壓不住那抖動的掌心與微顫的肩膀。

那柄槍，與她有關。

—

魏凌塵目光則落在白蘇蘇身上，神情一凜，不再多言，只默默抿唇，低垂目光，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

—

司儀高聲：「起拍——」

一聲未落，台下已有人喊價：

「一千萬上品靈石！」

「一千一百萬上品靈石！」

「一千兩百萬上品靈石！」

—

競價聲此起彼落，高樓陰影之中，那人用著似男似女的聲音緩緩報出：

「兩千萬極品靈石！」

—

語落之時，場內微震，眾人紛紛側目——這價格已遠超一般天階兵器行情，非情感所繫，斷不會如此瘋狂。

—

白蘇蘇聞言神色驟冷，咬唇垂眸，卻不敢開口爭價。

她不是不想舉牌，而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將積壓的情緒一併洩出。

—

而就在全場競價聲將起未起之際，周玄懶洋洋地抬了抬手指，語氣雲淡風輕：

「三千萬。」

周玄語氣平平，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話音未落，整座拍賣廳一靜。

無人再敢隨意喊價。

那語氣，不似競拍，而像是宣告——誰搶，就試試看。

—

高樓陰影之中，那人身形微僵，似未料到還有人出價。

「三千萬……你真捨得……」

他喉間震動，聲音像被什麼掐住。語尾帶著不敢置信的乾澀。

「他到底是誰……竟能這樣……」

—

白蘇蘇驀地抬頭看向他，眼中情緒翻湧，一時難語。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祖父的槍竟會如同殘破記憶，被擺上市井，任人估價指點。

周玄沒有看她，只是將手收回膝上，輕輕一彈衣角，彷彿剛才的舉動，不過驅走一縷微塵。

—

場內沉寂幾息後，那高樓陰影之中的人影微微前傾，聲線仍是陰柔詭異，卻多了幾分壓抑的焦躁：

「三千萬上品靈石……」

他啞住了。

語聲低沉下去，像是想說卻無法說出口的沉痛。

片刻後，只聽他咬牙低罵一聲：

「可恨……！」

他袖中傳出一聲沉悶悶響，似有玉牌被捏碎，聲中隱含靈力震動。

—

低低呢喃在角落響起：

「若非前日送出那批獎賞……靈石怎會不夠……可惡……」

「我該怎麼對主上交代……這把槍……若他知曉我錯過……」

語尾幾欲咬碎。

那雙藏於黑紗後的眼睛死死盯著拍台上那柄槍，一如盯著遠去的希望。

恨意與悔意交織在他臉上，但終究，只能緩緩坐回陰影之中，再無一言。

—

司儀環視全場，見無人再舉牌，便深吸一口氣，高聲落錘：

「三千萬上品靈石，成交！」

—

槍落瞬間，白蘇蘇緊咬的唇終於鬆開，緩緩呼出一口氣，淚未落，卻已將那抖動的魂息穩穩壓下。

而她身旁的周玄，依舊倚坐原位，神色如常，連茶蓋都未掀起半分。

她望著那柄被靈光罩護、即將被送至紫階席的長槍，心中默念：

「祖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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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拍賣會結束，眾人剛欲離席之際，白蘇蘇忽低聲開口，語氣微顫卻無比堅定：

「師尊……我想回白家一趟。」

她垂眸掩住情緒，聲音壓得極低：

「若拍賣消息屬實，祖父……恐怕真的出事了。」

—

周玄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未多言。

—

陸青禾率先站起，語氣平靜如水。

「我們一起去。」

—

魏凌塵也隨之起身，目光堅決：

「師姐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

白蘇蘇轉身欲說什麼，卻在對上兩人目光時，終究只是默默點頭。

—

這時，一旁的溫太源輕笑一聲，紅袖輕拂，自袖中取出三枚晶亮薄片，遞給三人。

那是三枚形制相同的金令，其上分別刻著「白蘇蘇」、「陸青禾」、「魏凌塵」三個名字，字跡如刀斬玉刻，靈息流轉不息。

「這是臥龍商會的刻名金令。」

—

溫太源語氣平靜，眼中卻蘊著幾分不動聲色的深意。

「持此令牌者，可在玄域境內任一臥龍商會分支請求支援，凡在力所能及之內，我商會皆應之不拒。」

—

白蘇蘇微怔，輕聲問：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

—

溫太源未答，只是輕輕一笑，收回袖手，眸光如霧不語。

似在默認，又似另藏深意。

—

走出拍賣會正門，一聲帶著顫意的驚呼倏然響起——

「白將軍！真的是您嗎！」

—

白蘇蘇猛然轉身，只見街道盡頭，一名身著尋常灰袍的老者跌跌撞撞地奔來，眼中滿是激動與淚光。

那聲音雖已沙啞，卻帶著熟悉的哽咽與悲喜交錯。

—

白蘇蘇愣了片刻，忽地開口：

「……章公公？」

—

那人激動點頭，聲音顫抖：

「是我，白將軍，老奴終於找到您了……」

他正是昔日昊霜王朝內務總管——章文謙，皇帝陸景昭最信任之人。

—

章文謙快步上前，低聲急促道：

「將軍，王朝已變，北境守線全潰，京畿已陷，陛下被迫潛逃，如今藏身雲空城一隅，身負重傷，情勢萬分危急！」

「我們幾位老臣非死即俘，只餘老奴帶著最後一點氣脈，尋遍此城……終於見到您！」

—

白蘇蘇臉色瞬間沉下，右手緊握槍柄，點頭道：

「你先帶路，其餘途中詳談。」

—

章文謙慌忙點頭，帶眾人快步轉入旁街。

—

然而剛轉過一條街口，空氣突變！

「……殺氣！」

白蘇蘇瞳孔一縮。

只見數百名黑衣人如鬼魅般自四方樓頂與巷口現身，皆戴黑面紗、持弩刀短劍，氣機陰狠，將眾人層層包圍。

—

遠處屋簷之上，一名身披短甲、面容森冷的男子緩步而出，聲音宛若鐵刃互撞，帶著削骨割魂的寒意。

「白蘇蘇……終於找到妳了。」

他正是影衛四絕之一——雲闕，赫無宵之下，隱殺排名第二的暗部首領，修為已至元嬰境六品。

擅隱行、殺伐無聲，傳聞其現身之處，從無活口。

—

周玄負手而立，眸光未動，對殺氣似毫無所感，只淡淡側首望來路。

「這麼多人來接風洗塵？」

他嘴角一挑，聲音清淡如風：

「……未免太熱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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