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來coming in the light - 十三：靈堂（此篇有關佛、道教，若有禁忌者，請迴避這篇，劇情依舊是連貫的）

白紗低垂，遺像上的微笑與現實徹底斷裂。

香煙裊裊，靈堂裡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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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穿著一身黑西裝，站在靈前，一動也不動。他的臉太白，眼圈太紅，像是任何一個眼神落下來，就會讓他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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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夜就站在他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沒開口，也沒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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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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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朝陽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應該是想幫我過生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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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跪下去，雙膝碰地的聲音在廳堂裡異常清晰。他手指顫抖地捻香，連續三次都點歪了，香灰落在地上，他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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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終於蹲下來，把他握香的手扶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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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手指交疊，熱度貼著傷口——一點點止住快潰堤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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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個人，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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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黎夜整場通靈堂以來，唯一說出口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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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閉了閉眼，眼淚終於還是掉下來，一顆接一顆，砸在長袍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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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哭出聲，只是靜靜地流著淚，像是靈魂已經被這個世界抽乾，剩下一個空殼，還在守著一場來不及結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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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沒有離開。整場告別式，他都站在林朝陽身後，靜靜地、不動聲色地，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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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人走了，燭火熄滅，香煙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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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沒有讓朝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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