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來coming in the light - 十五：顧家日常一上

林朝陽在顧家住下來的第三天，天氣陰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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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一早煮了粥，還特地熬了一鍋白木耳湯，端到林朝陽面前：「吃一點吧，孩子。你都兩天沒吃正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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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坐在餐桌前，低著頭，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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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站在他身旁，什麼也沒說，只是彎腰替他舀了一口粥，放到湯匙裡，再輕輕送到他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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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還沒吃，你吃一口，我就吃一口。」他語氣輕得像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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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陽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像是積著整夜沒散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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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小口地嚐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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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早餐過得很慢，粥也吃得不多，但顧母沒有催，只在一旁靜靜收拾碗筷。顧父看著報紙，不時抬眼看看他們，眼底有著說不出口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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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天，顧黎夜沒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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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需要我，老師會理解的。」他對媽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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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沒有多問，反而把客房整理得更妥當些，又去街口買了新的牙刷毛巾和換洗衣物，全都是青少年男生會用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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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夜照顧林朝陽的方式很簡單——不打擾、不催促，但每一步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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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吃藥的時候，他會先倒水，靜靜地坐在對面陪著。林朝陽哪怕只是動了動手指，他都能看出一點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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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林朝陽半夜會驚醒，滿頭冷汗，坐在床上發呆。每次這時，黎夜都會推開門，遞上一杯溫水，再坐在床邊陪他，直到他再度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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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我旁邊好嗎？」有一次，林朝陽這麼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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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夜點頭，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到他身邊，靠著床邊壁燈，陪他一起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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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林朝陽沒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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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很安靜，但也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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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雖然不是他的，卻有一盞燈，始終為他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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