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飼育指南 - 1-4初見時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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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初見時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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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琪下午又過來了，給女孩換穿了新的衣服，發現床單都染上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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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得這麼重，什麼人會置這樣的孩子於死地啊？」余安琪皺眉頭道。「這孩子跟我女兒差不了幾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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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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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相當複雜的環境吧，別和這種小孩有所牽扯。」余安琪忍不住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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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別擔心。」方耿點點頭，對於自己的莫名熱心其實也是覺得很好笑，可能當時沒有想太多吧，身為醫者的本能使得他頭腦一熱，做出了自己也不能夠負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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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琪說得對，他真的該做這樣冒險的事情之前再多想想，就算是一條性命，死就死了也和他無關，為什麼非得要做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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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這個女孩醒了，可能是因為所處的環境陌生，使得她的情緒有點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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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來房間時，她跳起來對著他大吼大叫的，嘴角的傷口都撕裂了。「你誰啊？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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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他皺起眉頭，沒看過這麼野的女孩。「這裡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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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到你家的？」她的眼神充滿防備，像隻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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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送妳來的。」方耿皺眉，這粗魯的動作和語氣真是討厭。「妳先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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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戀童癖嗎？」她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屑。「噁不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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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皺眉，這小孩不懂得說謝謝反而罵人嗎？這教養也太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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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只是單純看到妳被打得快死了，想幫忙而已。」他老實的回答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解釋，說不定以為這樣說的話，女孩會比較相信他不是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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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女孩瞪著他，根本一點也沒有被打動，眼神筆直的上下打量他的穿著和五官身材，嗤之以鼻的態度溢於言表，「幹，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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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嗎？我剛剛有熱了碗雞湯，要喝嗎？」方耿想著她睡了兩天，恐怕也餓了，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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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目的啊？這衣服又是哪來的？醜死了。」女孩拉了拉領口，不耐地要從床上起來，還伸手去揭頭上的紗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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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額頭縫了六針，左手手臂尺骨裂傷，所以那個固定夾板兩個月內不能拆。」方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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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那我怎麼工作？」她卻也不道謝，跳下了床，稍微左右活動了一下筋骨，好像對於這些傷口都並不在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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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好。」這時候方耿轉頭已經把雞湯端來，香味氤氳陣陣，說：「吃了再走吧，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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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默不作聲的吞了吞口水，看起來好像很餓，因此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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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屬於這歲數的純真與可愛，但是只是一瞬間，她馬上收了那個表情，也別開了臉，開始找自己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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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外套因為身上有些零錢，他沒丟，只是血漬也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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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房間外頭，他的手機響了，方耿對女孩點點頭，「我接個電話，妳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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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眨眨眼，眼神瞬間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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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助理打來，說了一些診所裡頭發生的事情，大約下午要走一趟吧。電話都還沒有講完，只見那個女孩的身影，正從房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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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謝謝你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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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方耿一時攔不住她，追到門口她已經從旁邊的逃生梯逃跑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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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跑得這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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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裡頭，那湯卻是動也沒有動過，湯面還浮著黃色的雞油，飄香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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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餓嗎？那個孩子明明在看到那碗湯的時候，明明看起來是這麼餓的表情，卻是一口也不願意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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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見到防衛心這麼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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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床頭的時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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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骨董小座鐘，鎏金的外殼閃著暗淡的光澤，風格典雅古老，頂端立著一尊阿西那女神像，姿態沉穩。這座鐘是他和羅雨嫣結婚那年，蜜月時在法國一間古玩店買下的，金色花紋繁複華麗，是件有年份、有分量的古董，價格自然也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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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裡所有的擺設、色調、傢俱配置，全是羅雨嫣一手安排的。他從來不曾插手，也不曾反對，甚至連那座小鐘，是她堅持要買，他也只是跟著付錢。

所以才會這樣吧。住在這個家裡，無論走到哪裡，眼裡看到的、手指觸碰到的，全都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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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想與她徹底斷開，也許得從翻修整個家開始。但現階段的他，既沒這個力氣，也沒這個勇氣。他仍活在她留給他的空間裡，如同囚犯般，困在記憶深處，不肯逃，也無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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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被偷了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好像是被強迫接受這樣的逝去，讓他不得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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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東西被她偷了去，不知道為什麼，方耿並不特別覺得可惜，不只是因為他並不缺錢，更是因為他也受夠了自己沒事就看著這些東西觸景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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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心情竟然有些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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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女孩跑得跟飛的一樣快，原來是偷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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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口袋中的那條項鍊，他知道這個女孩可能還是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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