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_在地獄吻你 - 回憶篇(二)

他們十五歲那年，「聖艾克」孤兒院來了一批人。

身穿黑衣西裝，臉色冷淡，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歷，但大家都叫他們「上級人員」，像是從某個權力結構頂端派來的人。

他們說，要從院裡挑選幾個「資質優異」的孩子，進行所謂的「計畫性教育」。

那年，田柾國被選中了。

金泰亨也被選中了。

只是沒人知道，兩人是被分配到不同系統——

一個，是未來的暗殺者。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wImxAbVn
一個，是未來的情報分析師與操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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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訓練的第一天，泰亨在午餐時間偷偷跑進柾國的房間，帶著兩瓶偷來的可樂，笑嘻嘻地說：「我今天看到那個叫‘副官’的傢伙被噴了一身墨汁，活該，他一天到晚愛管我們！」

田柾國沒笑，只是低頭，擦著手上的血。

他的拳頭破了皮，指節腫脹。

「他們今天讓我對著活人練刀法。」他低聲說，「是個……像你一樣大的男孩。」

泰亨神情一怔：「活人？」

田柾國沒說話。

只是那天之後，他的睡眠變得很輕，眼神變得更深。他開始學會怎麼分解槍械、怎麼殺人而不留痕、怎麼忍痛、怎麼讀懂敵人呼吸的頻率。

而金泰亨——他學的是另一套。

他被訓練如何說謊、操控、審訊、設局，如何在一場無聲的博弈中，用一個眼神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他笑得越燦爛，心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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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夜，田柾國被召去「做一次實戰」。

一個名為「黑荊棘」的叛逃者，需要被「清理」。

田柾國當時沒多問。這樣的任務他已經歷了三次。他不是第一次動手，也不是第一次手抖。

只是這次，他沒想到，在他潛入目的地時，會發現早已有人等在那裡。

金泰亨。

他穿著黑衣，在監控室內轉過身，看著柾國，語氣很輕：

「這是上頭安排的測試。你的實戰，也是我的審核。」

田柾國握著匕首，臉色一沉：「你早知道？」

「我知道你會來。但我不能告訴你，任務是我安排的。」

「你安排我殺人？」

「……不是。我只是執行。」

兩人之間沉默。

那是柾國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跟泰亨，已經不在同一邊了。

「我殺人，你批准。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看著我一次次這樣活下來，然後再推我進去？」

金泰亨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裂痕。

「你以為我不痛嗎？每次給你的任務檔案，我都看了一整夜。你知道我每次看完都會乾嘔嗎？」

柾國的眼神僵了一下。

「那你為什麼還繼續？」

「因為我比你清楚，這世界怎麼運作。」泰亨咬牙道，「如果我不站在那個位置，你以為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裡？」

「你可以不站在那個位置。」

「那你就會死。」

田柾國轉身欲走。

「你以為這是保護？你不過是躲在高處操控一切的人。你比我更殘忍。」

「田柾國！」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cq68YQwi
泰亨大聲喊住他，「你以為我選擇了什麼？我們都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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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柾國沒回去房間。他一個人在海邊走了很久。

海風很冷，像有鹽巴擦進傷口。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2IxcZ1yY
第一次見到金泰亨的眼睛。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j0X2IQa3
第一次被他遞來糖果。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Xy4nC2P3
第一次在惡夢中被他握住手。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JNCljSiw
第一次心跳過快，不知如何形容的時候，第一次吻他。

原來那麼多年，他一直在靠近泰亨，從未真正離開。

而現在，他想逃了。

但他逃不了。

他們的命運，早已纏在一起，像蛇緊緊咬著尾巴。

他恨泰亨。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yBWAq6Y6
但更恨的是自己。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m6pPsJxu
為什麼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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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他再次執行任務。

情報來自泰亨。目標是那個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的老師——「柾國啊，你的命不是天生低賤的。」

當他將刀插進那老師胸口時，他只問了一句：

「是他叫你來的嗎？」

田柾國什麼也沒說。

但那一晚，他回到宿舍時，門被打開。

金泰亨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顆他曾丟給柾國的糖果——已經融化變形。

「你知道嗎。」泰亨聲音很輕，「那個老師是我第一次想保的人。」

「但我沒保住。」

他抬頭，眼神空白：

「你是不是也開始恨我了？」

田柾國低頭，喉嚨微動。

「從你叫我第一次動手開始，我就恨你了。」

「但我還是留著那顆糖。」他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捨得吃掉。」

他伸出手，將融化的糖放到泰亨手心。

「你欠我的，我不會放過你。」

「包括這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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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以後，他們沒有擁抱，沒有親吻，什麼都沒有。

但那天晚上之後，他們之間的愛，變得扭曲。

愛是一種毒。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tNqfaGDO
恨是載體。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UeM1Dg2Z
而他們，只剩彼此。

從此，田柾國每次出任務，情報都來自金泰亨。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NGDaXNEE
而每次回來，金泰亨都會為他擦血，縫傷口，什麼也不問。

一個給任務，一個替命殺人。

沒有人比彼此更清楚對方的瘡疤。

這，就是他們的依存。

痛，但無法割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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