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 - 第四十章情動

靈妹教奪權事件平息後，在舒海昇的鼎力相助下，舒柔對靈妹教進行了徹底革新，制定新規，清除積弊，終於擺脫了邪教的標簽，逐漸步入正軌。

林洛希回到熟悉的校園，繼續平凡的生活。時光悄然流逝，不覺間到了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這個日子對林洛希而言意義非凡，她為此精心籌劃了一番。

這天，她決定鼓起勇氣，向李俊南表白。

暮春的櫻木公園，柳絮如雪般飄飛。

林洛希獨自坐在長椅上，看著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嫩綠的草地上投下跳躍的光斑。

不遠處，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氣紅了眼，正用力跺腳。一個活潑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湊過去，悄悄遞出一顆裹著彩色糖紙的水果糖。糖紙在微風中輕輕顫動，女孩的委屈瞬間消散，破涕為笑。兩人手拉手跑向秋千架，驚起幾隻覓食的麻雀。

這純真的場景，瞬間勾起了林洛希的童年記憶。

幼兒園裡，五歲的她摔破了膝蓋，趴在地上無助地哭泣。小小的李俊南二話不說就背起她，奮力向醫務室跑去。他校服的領口還沾著奶漬，卻笨拙地用袖子替她擦眼淚，嘴里還說著：“別怕，我背你去。”

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懵懂的情愫就在林洛希心底悄然萌芽。只是這份心意，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匿了多年。

隨著年齡增長，這份喜歡愈發清晰強烈。她常常望著窗外發呆，腦中浮現他的身影。在他面前，她總是不自覺地臉紅心跳，卻總要強裝鎮定，若無其事。因此，遲鈍的李俊南從未察覺。

她曾無數次鼓起勇氣想要表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李俊南對她一直很好，兩人親近得像兄妹，但她分不清這份對她的好，是否摻雜著別的意味。直到後來他有了女朋友，她更是將這份情感深深埋藏，壓在心底最深處。

情人節的黃昏，林洛希在櫻木公園那棵老梧桐樹下靜靜等待。她第三次拿出小鏡子，仔細補了補唇彩。鏡面映出她妝容精致卻難掩忐忑的臉龐。

“發什麽呆呢？”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李俊南穿著簡單的休閒裝，頭髮微濕，像是剛洗過澡，“你今天……”

“沒什麽。”她慌忙低下頭，用鞋尖無意識地蹭著地上散落的梧桐籽。

“化妝了？”李俊南微微挑眉，笑道：“少見啊。”

“不行嗎？”林洛希別過臉，小巧的耳廓迅速染上紅霞。

“你約我出來幹嘛？”

“那邊……新開了家西餐廳，想……想去試試。”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才五點半，離晚飯時段還早呢！”李俊南看看手機屏幕，提議道：“要不先看場電影？”

影院里光線昏暗，只有大銀幕的光影變幻。

林洛希緊攥著爆米花桶，身旁李俊南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綿長。

十分鐘後，他的頭輕輕一歪，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發出細微的鼾聲。林洛希握著座椅扶手的手瞬間收緊，指節微微發白。

當銀幕上男女主角在漫天飛舞的櫻花雨中深情擁吻時，林洛希心緒翻湧，忍不住用手肘重重的撞了他一下。

“嘶——”李俊南驚醒的動作碰翻了擱在扶手上的可樂，褐色的液體順著台階流淌，周圍立刻響起一片不滿的嘖聲。

“至於嗎？”走出影院，李俊南揉著被撞疼的肩膀，小聲嘟囔，“實在太困了，昨晚趕作業熬到淩晨三點……”

“和女朋友看電影也會睡著嗎？”林洛希的聲音冷冷的。

“可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李俊南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林洛希的心猛地一沉，沒好氣地轉身就走。高跟鞋急促地敲擊著地面，一聲聲，像她驟然失控的心跳。

“喂！等等我啊！”李俊南連忙追了上去。

西餐廳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兩人等了許久才得以入座。林洛希特意點了一份浪漫的情侶套餐。

“剛才那電影……你覺得怎麽樣？”林洛希低頭切著盤中的牛排，狀似隨意地問。

“還行吧。就是女主太別扭了，”李俊南叉起一根金黃的薯條，“喜歡就該說出來啊，不說出來誰能知道她的心思？”

“那男主也沒說啊！”林洛希放下刀叉，語氣有些急。

“可她也不該太端著啊，還說什麽‘全世界男人死光了也不找他’這種話，誰聽了不覺得徹底沒戲？”

“天天在一起都感覺不到，真是……直男。”她低聲抱怨。

“電影嘛，為了戲劇效果而已，”李俊南笑著搖頭，並未留意林洛希紅透的耳根，“現實裡哪有這種笨蛋？”

“那我喜歡你。”林洛希驀地放下餐具，抬起頭，清澈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輕聲道：“你感覺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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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子從李俊南手中滑落，砸在光潔的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身體猛地前傾，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問：“你……你說什麽？”

“看你這個反應，果然……沒感覺到吧。”林洛希略感失望。

“不是吧……真的假的？”李俊南的瞳孔驟然放大，連耳朵尖都迅速紅了起來。

“對，李俊南，我喜歡你。”林洛希一字一頓，清晰地重復道，眼神無比堅定。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李俊南張著嘴，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林洛希眼中那簇期待的火苗，在他長久沉默裡一點點黯淡、熄滅。她默默掏出幾張鈔票壓在桌上，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響。轉身離去時，一滴溫熱的淚珠無聲地砸落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

李俊南如夢初醒，猛地站起身，膝蓋狠狠撞在桌角也顧不得疼。等他跌跌撞撞地追出餐廳大門，暮色蒼茫中，只看到少女那束馬尾辮在街角一閃，便徹底消失在視線裡。

深夜，林洛希蜷縮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小夜燈昏黃的光暈映著她紅腫的雙眼。

“啊……原來……這就是失戀的滋味……”她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悶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隔天清晨，公交站台籠罩在薄薄的晨霧裡。

林洛希低著頭快步疾走，卻在拐角處猝不及防撞上了一身熟悉的校服。她立刻慌亂地低下頭，假裝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屏幕，企圖視而不見。

“早啊！”李俊南的聲音刻意裝出輕鬆和從容。

“……早。”她盯著手機，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公交車在早高峰的車流中搖晃前行。林洛希靠窗坐著，目光卻不受控制地一次次飄向鄰座李俊南的側臉輪廓。她反覆地、無意識地揉捏著書包帶子，耳根的紅暈始終沒有褪去。

到站下車後，林洛希咬著下唇，只想加快腳步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手腕卻猛地被人拽住。

“林洛希，等等，”李俊南一步跨到她面前，擋住了去路，“昨天……其實我……”

“是惡作劇啦！”林洛希突然抬起頭，誇張地大笑起來，手指卻死死攥緊了校服的下擺，指節用力到泛白，“你不會真的當真了吧？我怎麽可能……喜歡你啊？”

“啊？不是吧？開這種玩笑？”李俊南的眉頭瞬間擰緊。

“你也看不出來是吧？哈哈，我演得是不是特別像！”林洛希努力擠出僵硬的笑容，試圖讓語氣聽起來滿不在乎。

李俊南看著她那拙劣又強撐的演技，輕輕嘆了口氣：“嗯……確實演得很真，跟真的一樣。”

“好了好了，快走吧，要遲到了！”林洛希強裝鎮定地轉過身，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心狠狠被揪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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