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個月夜 - 楔子我們的星空

「哥哥，你知道流星為什麼會墜落嗎？」

銀髮少女坐在星空下的草地上，微風輕拂，吹得四周「沙沙」聲起。是個涼爽的夏夜。

躺在一旁的少年頭也不抬答道：「萬有引力。」

「…你好不浪漫喔。」

少女嘟起嘴，看著少年漫不經心地拔起身邊一根草把玩。

「有人說，流星是沿著命運的軌跡墜落的。」

「…鬼才相信命運咧。」他懶懶地道，把手裡的草對折、扔到一旁。

「那，你聽說過彗星嗎？」

「啊？什麼星？灰星？」

「彗星啦！哥哥，你都沒認真聽我說話！」少女站了起來，雙手插腰，臉側用紅絲帶小心綁好的麻花辮和她身穿布裙的裙擺隨風起搖曳。

「對不起，我錯了，呃。」

少年撐起身，抓了抓自己的頭。「不過，我是真沒聽過彗星。」

（妹妹大概是又去聽了村外的吟遊詩人說書才知道這些的吧。）

「嗯，『逆行的訪客』，上次說書的大姊姊是這樣說的啊。在劃過天際之後，會逆著運行軌跡離開天空的星星——就是彗星喔！」

「那妳說，這又代表什麼呢？」

少年向天空攤開手，星星在指縫間微爍。

「如果——每個人，都代表空中的一顆星星…」

「那我要當宛如逆著命運而行的彗星！」

「是我的話，我要當月亮。」

「欸？欸欸？？？」

兩人同時開口，少女愣了一瞬，然後傻眼地看著她的哥哥。

「哥哥作弊～！月亮才不是星星的一種吧！？」

「哪有，月亮只是離我們近了點。」少年把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圍住空中的滿月。

「妳看，這月亮啊，不管星星在四季怎麼變化，它始終都在那裡，對吧？」

「所以…哥哥你想長生不老！？」

「蛤？我還沒講完啦！」少年傷腦筋地摸了摸額頭，抬起頭繼續道：「唔，月亮雖然不比太陽耀眼，但在夜空中，它是最能指引人方向的星體——像現在在外地工作的爸爸，應該也跟我們在同一片星空下，看著同一個月亮。」

「我想要成為月亮，照亮路，指引人的月亮。在迷路時會讓妳想起我，在黑夜裡點亮星空——點亮我們的星空。」

夜幕上繁星點點，遠方銀河中微光一閃一滅，浩瀚的景象令人嘆為觀止，讓兄妹兩人暫時停下了交談。

「不過哥哥，你的志向還真是偉大耶。」少女笑著道。「感覺就好像...童話故事裡的英雄一樣?」

「呵呵，也許吧。」

少年圖榭此刻並不知道，這將是他能保有純真的最後一個月夜。

而「英雄」也不如天上的月一樣純白明亮………

畢竟，從來沒有人看過月亮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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