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豬不棄任何豬》正在說 - 第三章：泥憶為證

【簡介】

泥印為證，火光為祭。豬豬守護彼此，學會告別與記憶。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5ttZK3Od

【正文】

數代繁衍過去，爭鬥仍未止歇——

然而有些事物，已悄然改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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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甫歇，煙塵與血腥仍未散去。

兩隻大豬身上帶著乾涸與新滲的血痕。

蹄下揚起碎瓦與泥沙，他們死死盯著村落深處——

熟悉的家早已夷為廢墟，僅剩瓦礫堆與破牆斷柱。

猛地拋下棍子，在碎石與倒塌的泥磚間瘋狂掘刨。

豬媽媽四蹄翻找，喘息混著不穩的語調。

「寶貝們，媽媽來了！」

豬爸爸嗓音沙啞，仍努力扒開磚塊往屋內深處喊話：

「有聽見嗎？快點回應爸爸……拜託……」

突然，一聲極輕的響動傳來。

他們齊聲一震，連滾帶爬地衝往聲音來源。

斷樑被抬起，一抹熟悉的小蹄，靜靜地露在塵土之中。

那是一隻滿身傷痕的小豬，蹄上，依舊夾著那截斷裂的小棍子

豬爸爸顫著蹄將他小心地抱起，才發現他身下還蜷著另一隻更小的身體。

小豬氣息紊亂，話語斷斷續續：「妹妹⋯⋯沒事吧⋯⋯」

「嗚⋯⋯」

豬媽媽忍住悲鳴，趕緊將顫抖不止的女兒摟入懷中。

隨後貼近他的耳朵，低聲安撫：「有呢，你把妹妹保護得很好喔！」

小豬抬起眼，目光已然渙散。

「我是⋯⋯勇敢的戰士嗎⋯⋯」

豬爸爸前肢壓著孩子的傷口，卻止不住流出的血。

他眼眶泛紅，低下頭，努力壓住震動的聲線。

「嗯。你是爸爸看過最勇敢的戰士。」

小豬聽完，微微勾起嘴角。

『咚——』

小木棍從蹄間滑落，

瞳孔裡的光，也在那瞬間熄滅。

空氣凝住，風自破瓦吹入，帶起一縷細塵，在死寂中緩緩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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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低鳴，火光在半毀的村落間搖曳閃爍。

村長緩緩走到空地中央，身上沾滿泥塊與灰燼。

他俯身撿起一截燒焦的木枝，在地上劃出一道彎曲的界線。

接著抬頭，目光沉靜地掃過四周。

「各位——」

「上泥印吧。」

一塊塊半乾的泥塊被抬出來，交到家屬蹄邊。

他們用蹄輕壓遺體的某個部位，在泥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隨著儀式進行，一具又一具遺體被輕放在篝火旁的空地上。

一名體型魁武的大豬緩步走上前，腰側綁著厚重的長刀。

他站定，面對所有族人，低下頭，深深一鞠躬。

「我，豬族第一戰士，將負起族人最後一哩路。」

話音落下，光影微晃，映在他的臉上，是一張既沉重又堅定的面容。

族人們安靜點頭，讓開通道。

戰士緩步踏入火圈之內，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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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爆出清脆聲響，混著微風與青草味。

距離火堆約一步之遙，擺滿了各種泥盤。

有的印上了蹄痕、有的是耳朵，有的看不出是什麼。

終於，一陣香氣在靜默之中悄悄蔓延。

族人端起碗，聚在一起，圍坐火旁。

他們邊吃邊說話，有笑、有淚，像在述說一場漫長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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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夜空異常明亮。

炊煙裊裊升起，化作星芒，融入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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