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大了啦！但我好喜歡 - 第09章、燒臘便當與招募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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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布三人組正坐在寶記燒臘店門口的塑膠椅上，聽夏專注的看著路上的行人是否有他們要尋找的身影，嘉宏在滑手機、齊駿在用鉛筆戳杯蓋的珍奶。

「我認真覺得，他今天可能換口味，改吃隔壁那家麥當勞。」嘉宏靠在牆邊，開始懷疑人生。「怎麼可能有人可以每天吃燒臘便當不會膩啦？」

「現在才五點五十九分。」齊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電子錶，神情嚴肅。「他平常是六點零一分走進店裡。」

「你該不會記他的時間記到秒吧？」嘉宏看他一眼。

沈聽夏揉了揉肚子，小聲說：「燒臘飯好香喔，我們真的不能先買嗎……？」

就在這時，陳兆森出現了。

六點整，毫不遲到，一手提著布包、另一手插在口袋，一臉剛下課的懶散神情。他甚至穿著土木系的實作背心，肩膀上還掛著測量用的小工具包。

「喔。」

他只說了一個字，看著三人圍上來，連驚訝都沒有。

「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沈聽夏問。

「因為你們真的太吵了。我打開IG五則限時有四則是你們的舞台亂入影片，剩下一則是你們被罵像災難片的剪輯。」

「所以你是……來幫我們滅火的嗎？」嘉宏開玩笑。

「不是，我是來吃燒臘的。」

三人一瞬間噤聲。

下一秒，兆森指了指櫃檯：「四個雙拼，加滷蛋，我請。」

「哈──？」齊駿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你們不是有話要說嗎？邊吃邊說，我剛下課，肚子也餓了。」兆森說得自然，好像不是來被拐的，而是自願要加入飯局。

幾分鐘後，四人坐進了店內角落的小方桌前，一人一份燒臘便當熱騰騰地擺在面前。

「其實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嘉宏用筷子夾了一塊鴨肉，「就是我們……現在團練起來，總覺得少了什麼。」

「我們有鼓、有吉他，理論上可以成團，但總覺得不夠穩，沒有底氣。」齊駿補充。

「我們需要一個像地基一樣的東西，把我們黏在一起。」沈聽夏望著他，「我們想讓你來，試著聽聽看。我們不是要逼你留下來，只是想……讓你來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

陳兆森吃了一口叉燒飯，沒立刻回話。

他咀嚼、思考，又喝了一口紅茶，才慢悠悠說：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沒答應TURING的邀請嗎？」

三人交換了一下視線，沈聽夏小聲問：「因為……你覺得他們的音樂沒溫度？」

兆森挑眉。

「也不完全是。我知道他們走的是科技合成器風格，不是那種需要實體貝斯托住的曲風。即使我在，也只是個點綴。」

「那我們呢？」嘉宏問。

兆森看著他們，緩緩說：「你們的問題不是缺貝斯而已唷……」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沒有批評，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口氣，就像在陳述一個物理現象。

「你們有熱情、有想法，但很散。節奏上彼此沒聽清楚對方，默契也還沒建立，像幾條不同方向的鐵軌，湊在一起只會出事。」

他喝了一口紅茶，語氣依舊平淡：「你們現在像是還沒發酵的團。氣泡有了，糖也加了，卻還沒攪勻。」

聽夏低下頭，嘉宏抓了抓頭，齊駿則默默把剛夾到一半的雞翅又放回便當盒裡。

但兆森接著說：

「不過嘛——」

三人立刻抬頭。

「這三天你們居然能讓整個音樂版都在討論你們，還被TURING轉發……這點，倒是挺狂的。」

「所以你會來幫我們？」嘉宏眼睛亮起來。

「我不是來幫你們的。」兆森用牙籤挑著嘴邊的香菜碎屑，「我只是好奇，這三塊亂七八糟的破布，到底能不能縫成一件能穿的外套。」

沈聽夏小聲補了一句：「應該是五塊破布啦，我們還差兩塊。」

「欸？為什麼非得五塊不可？」嘉宏一邊扒飯一邊問。

「因為──」她停了一下，撇開眼說：「現在有名的樂團好像都五人組啊，我們也湊一下……討個吉利？」

語氣帶點開玩笑，但結尾卻不自覺地收得有點輕。彷彿她自己也沒那麼確定，是真的迷信，還是只是希望這個團能更完整一點。

兆森聽完，難得彎了下嘴角：「也是啦。」

他蓋上便當盒，站起身，把椅子拉回桌邊，動作一樣一板一眼。

「行，我去聽一次你們的團練。就一次。如果你們真的爛到耳膜都想退休，那這頓飯我就當是付代價了。」

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語氣平靜卻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但先說好，我的標準，不低。」

「沒差！」嘉宏直接彈起來，整張椅子「咿呀」一聲差點翻倒，「我們的臉皮，夠厚！」

兆森轉身準備離開，邊走邊丟下一句：「希望你們的音樂，能撐得起你們的嘴砲。」

那背影仍像他說過的——穩、寡言、沉著，像個剛從工地離場的工頭，不帶情緒卻令人放心。

沈聽夏看著那背影，手裡的紅茶還未涼，但心裡卻莫名熱了起來。

不是因為他答應來聽團練，不是因為招募成功的喜悅——

而是她第一次，真正開始期待——WILDPATCH，能不能真的成為一支完整的、值得站上舞台的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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