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墜落之日】Days After The Fall - 第三十六小時：天才

災後三十六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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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區的醫院內，病床的屍體已經大抵變成了一個個銀色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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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守在這裡的少數醫療人員們或者奄奄一息，或者已經成為外頭屍袋裹著的其中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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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氣沉沉的氣氛迴盪在整個醫院之中，走廊從未安靜的如此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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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艾莉亞卻仍在解剖房努力著，一頭橘髮的她，額頭上沾滿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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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的醫用口罩在一聲聲咳嗽聲中被血染紅。手裡的銀刀沾滿了黑色的流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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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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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的叫喚著，發現沒人而往後看去，卻只有被緊急照明燈照亮的房間，一切都安靜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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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起了甚麼，艾莉亞拉下口罩捂著頭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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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她已經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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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笑著，笑聲便被一陣陣啜泣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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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見時手腳笨拙的她，到後來在一次次失敗中逐漸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諸如此類的過往回憶在腦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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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小時在她眼前失去的生命感到絕望、以及自己健康狀態肉眼可見的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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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的跡象，無一都不讓他覺得自己離那道死亡的大門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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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先是因為病入膏肓，一個個病人和醫生都死在核輻射的併發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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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有一個個因為反物質而陷入喃喃自語，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看著未知的方向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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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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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的艾莉亞抽噎著，無助的心態化作涕淚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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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這麼無助的時候，還是在大學時期實驗陷入瓶頸，她在夜晚上的走廊上痛哭著，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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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才一年前的事情，那時的自己還充滿著熱情。可現在僅是幾個小時過去，自己的身體就已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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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啊！還有一個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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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向門口，一個胖胖的女醫生正站在門口，灰頭土臉的她看著哭泣的自己，滿臉愁容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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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艾啊，發生甚麼事情了。別哭了，來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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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條白布，艾莉亞正要阻止他靠近，可那道身影已經張開雙手，包裹住了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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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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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沒關係？大家都死了，藥物也不行，甚麼都不行。我明明知道的那麼多，卻甚麼都做不了，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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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喊著，彷彿一個終於找到避風港的漂泊者，恣意釋放著這幾天心裡承受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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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只是靜靜的聽著，厚實的雙手有節奏的拍著艾莉亞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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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種情況啊，大家都很絕望，我一開始也是其中一個。聽著那些嗚咽聲，看著一個個患者在我面前閉上眼睛我也會在廁所裡崩潰，就跟大部分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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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我突然想到自己所依循著的初衷，不就是捨己為人嗎？就像現在一樣。雖然自己可能會死，但人不都會死嗎，只要能做出什麼，那我覺得也沒那麼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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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女醫生說完，艾莉亞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默契的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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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就是為了反物質學才會來到這裡的，一路上的艱難都度過了...就算這裡是我最後的終點，也不是反物質學的....不過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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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聽見艾莉亞的抽噎聲停下，女醫生才鬆開手，緩緩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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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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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亞點點頭，站起身的她拍了拍實驗袍的灰，望著窗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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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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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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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亞推了推眼鏡，重新讓自己有專業的樣子，又開始咳血的他用白布遮住嘴巴，眼神中不改自信與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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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在哪裡，我跟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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