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了藍眼王子 - 第五章

方清如正在廚房準備晚餐，圍裙繫得端端正正。

她一手拎著菜刀，一手正從冰箱裡取出一袋玉米時，門鈴響了。

「你回來了——」她剛探出頭，話沒說完，整個人頓住了。

玄關那邊，站著兩個孩子。

夏清然臉上還掛著沒散完的怒氣，一隻手拉著另一個小孩的胳膊。

「媽～我把白行之撿回家了，我們可以養他嗎？」

白行之站在他身旁，渾身濕泥，襯衫貼著瘦小的身體，像是剛從水坑裡被撈起來的紙片人。

臉色白得嚇人，連嘴唇都帶著淡青。

方清如差點一根蔥斷在手裡，瞬間切換到母親的處理模式。

「你先閉嘴。」她說得不重，卻讓夏清然立刻噤聲。

她快步繞出廚房，走到玄關前。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buTLSLfn

她目光敏銳地掃過白行之的臉、衣服、鞋、膝蓋，每一處都在迅速構建事件全貌。

「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欺負他，說他只有個爺爺，還把他推到泥裡去。」

方清如聽完這句話，眼裡閃過一絲不悅，呼吸微頓了一下。

但她沒有當場爆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把手上還沾著麵粉的圍裙往後一扯，蹲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小孩。

「What’s your name？」

那孩子身子一僵，睫毛顫了顫，像是在權衡要不要開口。

最後他低聲說：「白行之。」

聲音輕得像一滴水落在棉花上，軟又悶，幾乎聽不見。

像是怕驚擾了誰，也像是習慣了沒人真的想聽。

方清如心裡一緊。

她看著白行之那雙濕漉漉的鞋，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捲起他沾滿泥的褲腳。

「我看看……有紅，有點腫，應該是摔的時候磕到了吧？」

白行之沒吭聲，只是低著頭，手指緊攥著衣角。

方清如輕輕碰了碰他膝蓋，語氣放得更柔了：「疼不疼？」

他想了想，小小聲地說：「還好。」

她看得出來，這孩子從小就學會把「痛」往喉嚨底下吞。

「今天想留下來吃晚飯嗎？」

這句話她問得自然，像是在邀請朋友家的孩子順路坐下來一樣輕鬆。

但白行之聽見的那一刻，卻像聽見了什麼從來不屬於他世界的語言。

他猶豫了一瞬，眼神裡浮現一種很細微的、不確定的閃爍。

「可以嗎？」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心底某個角落翻出來的。

被壓著太久，說出口時還帶著點乾澀的顫音。

方清如怔了一秒。

這孩子不是不餓，也不是不想，只是不相信自己有資格。

她心頭像被什麼軟軟地戳了一下，說不上是疼，倒像是一種突然湧上的母性本能。

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

那頭髮柔軟又濕冷，還混著雨水和泥味，但她聞見了太陽的味道——

那是孩子在操場上奔跑過的痕跡。

「當然可以。」

「不止今天，以後每天都可以來。」

她沒有說「你可憐所以留下來」，也沒有說「看你這樣我不忍心」。

只是自然地把這個邀請變成了一種選擇權給了他，沒有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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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如：學好英語，就不怕兒子隨時撿金髮碧眼的同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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