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蓮慈悲 - 選秀（二）

太監一喊完，為首的少女便大大方方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白安蓮排在第五位，方也不急不躁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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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頭往前看，那還真是大飽眼福，有人走的端莊、有人走的娉婷、有人步步生蓮，風姿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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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進殿，白安蓮便連忙低下頭去，殿內有些昏暗，只在四處角落和為首的兩張椅旁點上了立燈，剩餘的光線全都透過窗櫺灑進，多少算是驅散了些陰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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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何氏嫡長女琴雪——！」尖細的太監嗓音又響了起來，為首的少女向前一步站了出來，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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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參見陛下，皇上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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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嫡長女琴雪，年方二八，擅琴與丹青。」太監在一旁繼續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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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首座上傳來了獨屬少年的嗓音，卻帶著奇特的老成感，「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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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琴雪依言，抬起頭來看著首座上的人，一雙眸中含情脈脈，綻出了練習已久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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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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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氏嫡長女琴雪賜花——」那太監一喊，立馬有下人走了上來，將那少女的腰間玉牌收回，換上一朵以金縷線織成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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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剎那，白安蓮連從她的背影都能感覺到滿滿的悲傷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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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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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在心中感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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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前三位都被賜了花，都是清一色的失望與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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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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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被選上，憑著那朵金花都能嫁個豪門、衣食無憂了，何必拘泥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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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李氏嫡長女鸞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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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少女向前踏了一步，施施然的行了一禮，「參見皇上、皇太后，李氏嫡長女鸞柳向二位問安，皇上龍體康泰、皇太后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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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拗口的一長串問候，她是怎麼做到用如此溫和又得體的聲線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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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嫡長女鸞柳，今年正值及笈，擅詩書、水墨、琴瑟與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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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女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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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傳來了細碎的交談聲，不出片刻，那男音便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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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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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嫡長女鸞柳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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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的動作很快，立刻就走上前來，將李鸞柳腰間的玉牌解下，換上一個小巧玲瓏的香囊，並將那塊玉牌交到那太監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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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謝陛下、謝太后娘娘賞識！」李鸞柳又是一叩首，待聽得平身，才從容不迫的站起、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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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突然猛的一驚，這是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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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做好心理建設的心臟在聽到「平民白氏之女安蓮——」的唱名時猛的一顫，差點沒直接從嘴裏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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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裏直發顫，卻還是強裝鎮定，露出了淺淺的笑顏，往前站了一步。然後用自己平生所有的禮教修養做出了自認為最完美優雅的一拜，微顫著聲線開口道，「民女白氏給皇上、皇太后請安，陛下、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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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白氏之女安蓮，正值豆蔻之初，擅排簫、舞蹈與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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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排蕭？」頭頂傳來了那道少年男音，聽不出心緒，頗像平地驚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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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做小伏低的維持著五體投地的動作，頭連抬都不敢抬，生怕抬了，頭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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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她進殿之後第一次聽到他說除了「抬起頭來」、「賜花」和「留牌子」以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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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良久的等候，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被特意壓的極低的交談聲，突然一道拔高的聲線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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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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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老奴在！官家有何吩咐？」那油光滿面的太監趕緊上前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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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朕有話問你。」少年的嗓音帶了點不耐，嚇得那太監趕緊走上臺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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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是一陣交談聲，只有幾個類似「不可」的詞語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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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坐在首座上的少年終於又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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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抬起來，讓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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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乖順的抬起頭，經過方纔那麼久的沉默，她也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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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在頗為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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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距離過於遙遠，因此她也看不清那首座上的少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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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那龍椅上傳來的壓迫感，還是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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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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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長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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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覺得自己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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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的憋屈感充斥在心頭，堵的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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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聽聞，妳擅排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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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回陛下的話，民女的確略通排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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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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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自幼跟隨家父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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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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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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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跟妳爹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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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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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年應了聲，轉過頭去和另一位中年婦女交頭接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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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少年終於開了口，「留牌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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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平地驚雷，炸的白安蓮外焦裡也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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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下人已經熟練的為她換上香囊，白安蓮趕緊謝恩，然後在聽到「平身」二字後，恍恍忽忽的復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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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位都被賜了花，和前三位一齊從左殿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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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白安蓮和李鸞柳二人，則被那稱為「陳海」的太監從右殿門領了出去，再由二個侍衛帶路，來到了一處較小的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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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等這的，正是如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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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姑姑見到李鸞柳時，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倒是在見到白安蓮時，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但卻又很快恢復面無表情的狀態，開口道「老身在此，恭喜二位姑娘通過了殿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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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聽老身嘮叨嘮叨，免得屆時入宮壞了規矩。」如意姑姑繼續道，「七日後的卯時，宮中會下發進宮聖旨到各家府宅中。屆時還請小主們，帶著簡單的行囊家當，乘上宮中派出的馬車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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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上會寫著小主們的位份和居處，小主們可帶上至多一位婢女一齊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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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七日好好和家人們道個別罷，老身就提醒二位小主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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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們的婢女就在這宮門外候著，若無其他要事便可先出宮回府了。」吉祥姑姑說完，拂了拂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了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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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李鸞柳看了一眼白安蓮，溫和一笑，「白姑娘慢走，我還要等我庶妹，就不叨擾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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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也不是個不識相的，也和和氣氣的一笑，躬了躬身子，「這次多謝李大姑娘提點了，在下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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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鸞柳只是客客氣氣的回了句「不用謝」，便轉過身抬步走到旁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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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對方如此，白安蓮也沒再逗留，往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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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出宮門，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來，定睛一看，正是婢女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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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總算出來了！」阿柔的神情帶著幾分激動，卻還是規規矩矩的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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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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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方才就接到了命令，說您被聖上留了牌子，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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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安蓮點了點頭，「別在這兒說，我們先出宮再細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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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的街道熙來攘往，在春風中顯得格外生機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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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起了那秀服的裙擺，漾出了波瀾，在充滿煙火氣息的市井中，盛開出清麗的花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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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一路和阿柔細細講述著殿選的過程，在初春涼風的戲弄下，驚鴻髻很快便散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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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縷青絲被挑起，帶著陣陣花香迷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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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拆了，任那三千青絲隨風流，那勞什子貴族禮教都隨那初融的冰河放水兀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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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顏，沒再被任何東西拘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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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拐右拐，七彎八彎，很快到了一處二層樓的吊頂單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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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門被朱漆塗成了喜氣的紅，因是剛過完年，還顯得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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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的上方掛著一個牌匾，寫著大大的三字「清香樓」，筆鋒圓潤華美，從字跡便透著一股柔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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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還未到營業時間，那大門仍緊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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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上前，抓起了銅環，大力的扣響了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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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立即傳出了一道悅耳又低沉的男音，「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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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我！」白安蓮扯起嗓子吼著，生怕對方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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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賠錢貨？」一道刻薄的女聲突然搶在男子開口前響起，接著那大門便「乎啦」一聲被猛的打開來，然後就是連珠帶砲的話語直衝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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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錢貨！妳怎的回來了？是不是落選了？就和妳說了，那聖上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怎會看上妳這醜丫頭，這回認清現實了吧？落選了就得聽我的趕緊出嫁，妳還記得吧？是說落選會有的金花呢？臭丫頭妳不會私吞了吧？趁老娘還好說話的時候識相點趕緊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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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漂亮的丹鳳眼與白安蓮如出一轍，面貌更是美艷的驚人，眼波瀲灩，媚骨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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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香月，妳可該改改衝動的毛病了。」從婦女的身後又探出了一個男子，身形高挑、身長玉立，是個典型的翩翩君子，帶著白面書生的文雅氣息，與白安蓮的骨相極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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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就好似二人的綜合，擁有著女方美艷精緻的五官，又有著男方立體卻不刻薄的骨相，既不嫵媚的過份，也不溫和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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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聽了男子的話，撇了撇嘴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在這時傳來了一個孩童稚嫩的男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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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猛的回身，溫聲應道「在呢虎兒！怎麼啦？」，然後便抬步欲走。轉身回屋前甚至還不忘瞪了白安蓮一眼，才急匆匆的走進宅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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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只得苦笑著看了眼白安蓮，溫聲道，「蓮兒，妳也別怪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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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輕笑了聲，「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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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男輕女嘛，她娘已經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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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她身上那翡翠耳環還是她娘掏了私房錢贊助了八成才買下的，只為了圓她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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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欣慰的點了點頭，「落選了也別難過，憑著那朵金花，蓮兒的身價還能翻個幾倍，爹爹定會替蓮兒尋個好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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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白安蓮輕咳一聲，「爹爹，孩兒沒有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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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正要轉身進屋的步伐猛然頓住，而後聲線微顫，「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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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湊上前了幾步，春風捲起了她逸散的髮絲，飄著被溫柔包裹的狂野，「爹，孩兒說，孩兒入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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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那香囊，「孩兒被聖上、留了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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