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的距離 - 【六】做戲

24 October

再次……

對我……

能知道自己還有能力去愛是種福氣……

能有一個人可以給自己去愛是幸運……

但對妳……

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愛上是幸還是不幸？

我不確定這次我是不是太傻

不過我會在妳身邊努力扮演朋友的角色

我會很小心地愛著妳……或許妳會覺得愛這個字太嚴重

可是我就是這樣極端……如果只是"喜歡"這種不確定的過度期……我是不會讓妳知道的

也許是比較辛苦……可是這點苦我不是早習慣了嗎？

「君君，我說了……」

隔天的清晨，我和君君在學校的某處坐著。這已經是我們每天等上課的地方，也是我們談天的地方。

「結果怎樣？」看我現在的心情他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了。所以這句完全聽不出有一點期待的成份。

「檸檬很酸……」雖然已經過了一天，但那酸味依然不化。

「是嗎？辛苦你了。」君君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輕輕的說著。

「小傑那邊……」

「你跟他說吧，我不想再說什麼。」應該說是，我太丟臉了。

「好的。」

「天空灰得像哭過，離開你以……」這時耳機傳來周董的歌聲。

「酸酸的空氣，嗅出我們的距離。一幕椎心的結局，像呼吸般無法停息……」

我抬頭看看天空，陰陰的，空氣也真的有點酸。

——哈，真似我的心情……

「我會等下去的。」

「嗯？」君君一時回不過神。

「我說我會等下去。」我依然看著那片跟我心情一樣酸的天空。

「好，我支持你。」他像是自動回話似的，說得不帶一點情感。

但我想他是知道我其實只想找個人回應我的說話而已，話的本身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多謝。」所以我還是對他道謝。

說著我望了望君君，然後繼續看我的天。

「君君……」

「怎樣？」

「真的好酸呢……」

「嗯……」

有誰知道，這酸的pH值有多少呢？

……

我低下頭，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

——哼，我真是個典型的理科生。

也許這樣諷刺一下自己，會好過一點。

『就讓一切依舊吧，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回想當時的那句話。

可是我真的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我自問，不能吧。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去上課吧，別想太多了。」耳邊響起君君的聲音。

對呢，要上課了。

「嗯……走吧。」

——或許，能容許我繼續對妳好嗎？小雙？

就這樣過了幾天，在其他人眼中我跟小雙依然很要好。觀察力好一點的還會感覺到我們好像有什麼關係。

可是，這對我來說都只是一場戲。

我不知道她怎麼想，可是我每天在人前扮演她的朋友。

想進一步，不可以；想退一步，她又來找我。一直得保持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說實在，很累。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戲還是一天一天地演。

我們很習慣的每天在學校裡演戲，然後放學回家後繼續用msn聊天，有時甚至在電話裡聊幾個小時。我記得她有一次說過︰「我們這樣好像是在偷情。」只是我想，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吧。

我們之間的問題也說過不下幾次，只是大家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而且……其實大家也不想去改變。

我想是因為我們也習慣了吧，習慣了愛與被愛。

除了我們的問題我們還毫不避嫌地說她跟她男朋友的事，而且態度還是非常認真的。我還會以旁觀者立場給她意見……

『send歌給我＠＠』

「妳想要什麼歌？」

『什麼歌也可以。』

「這我很難做的嘛……」

『那算了，古巨基那首《不如留低我》很好聽呢。』

「嗯，那首的確是不錯。」

『對喔，我很喜歡那些歌詞。』

「嗯，那首《愛美麗》也不錯。」

『是嗎？我找找看……我聽完之後很喜歡問別人「你想比自己喜歡的人早死還是遲死？」』

「嗯？」

『你會怎樣答？』

我想了想……

「如果是在年輕時，我會選擇自己先死；如果大家也七老八十了，那就對方先死吧。」

『為什麼？＠＠』

「因為……如果她還年輕，她有很多時間和機會比現在過得更好；但相反……當大家也沒什麼時間，後死那一個就要承受失去自己最愛的人的痛苦。」

『嗯^^』

『你為什麼都不問我呢……(等……)』

「我以為妳會說嘛……那妳又會怎答呢？」

『你問我嗎？我會選……先死。』

「為什麼？」

『因為我想在他的愛包圍之下離開。』

「嗯？」

——她這裡的他應該沒有指任何人吧……？

『如果剩下我一個……我會很寂寞。』

「哈……那妳現在千萬不要死了，要不然我要比妳更快死呢XD」

『哈！傻……我聽完《愛美麗》了。』

「嗯？感覺如何？」

『太輕鬆了點，沒什麼感覺。』

「是嗎？但我覺得跟我的感覺很像呢。」

『你的感覺真是特別XD』

「我很喜歡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睡覺，所以我覺得感覺很像。」

『我不太喜歡看人睡覺。』

「那麼妳睡我看……剛好XD」

『變態＞＜』

「哈哈……放心，我那時最多只會摸妳的頭XD」

『我怎知道那時候你是不是真的只摸我的頭XD』

「我不會那樣啦＞＜」

『其實我都不知道怎樣對你才好……』

「我就是怕妳不開心而已……如果妳覺得我們這樣會對妳有影響的話，要跟我說喔……這樣的話，我會跟妳疏遠一點……」

『不，沒這回事……只是我在想……我們這樣真的對你好嗎？』

「這個……誰知道」永遠，說到這裡我也只有苦笑。

——是的，連我們也不知，那誰會知道……

『嗯^^不說了……要下線啦。』

「喔……那bye了。」

『拜拜＠＠』

真想不到我何來這種耐性，竟然可以跟她說這些話題。也許是我的演技很好吧。我這個好朋友總算是演得很成功了，對吧？

我也希望我是，最好是演得連自己也相信我們只是朋友。這樣就不用迫自己痛苦了吧。

無論如何，小雙在我們的朋友圈中都是個知名人物，所以時時會有關於她的話題出現。每次我聽見都會密不作聲，雖然我聽得有點不是味兒，但如果我開口的話我想氣氛會弄得很冷吧。

只是每次話題中的男主角都不是我，是小傑。

雖然他有時還是把小雙掛在嘴邊，不過倒是沒什麼實際行動。但他卻每次都成了我的擋箭牌，這點是讓我有點過意不去的……可是卻因為小傑的多口，令一些局外人也知道了小雙的存在。

說實在我不太在意某些人知道我們的事，但有一些人我卻很在意，尤其是那些口不擇言的傢伙。他們說的話確實令我很氣憤，但無奈我不能出面阻止，就是因為他們說的是小傑不是我。

「喂，小傑。聽說你有新目標呢，有照片嗎？給大家也看看嘛。」

「還不錯嘛。有她電話嗎？msn呢？給我們吧，不可以這麼自私嘛。」

「什麼？小傑你食白果嗎？那我們也試試看吧，誰追到了請食飯！」

「請食飯怎夠？開個盤！小傑做莊！這樣才好玩……」

雖然我知道是說笑，但真的很刺耳！但使我更生氣的是，我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去生氣……

「小楓！」

就在我獨自胡思亂想的時候，竟然有人叫我了。

我每天都會早半小時回到學校，而小雙卻常常會遲半個小時，就算沒遲到也只是比老師早到幾分鐘而已。沒想到，今天的這個時間她會在這裡……

「小楓，陪我去吃早餐。」她看著我那驚訝的表情，笑笑的說。

「妳沒發燒是吧？這個時間對妳來說太早了點是吧？」我卻還沒相信眼前的真是小雙。

「好過分喔，你不陪我就算了﹗」小雙說完轉身就走。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我立即追上去解釋。

她回頭看看我，笑著說︰「我就知道。」

我們走到學校飯堂，她看了看餐版，一會之後就點了個吐司。而我因為不習慣吃早餐，所以什麼也沒買。

「嗯，果然好吃。」她吃得很高興，彷彿她手上那塊吐司真的很好吃似的。

「妳常常吃這個的嗎？」

她搖搖頭說︰「第一次。」

「那妳又說什麼『果然好吃』？」

「對呀，我看著餐版就覺得它很好吃了。」

「不就是『雙併吐司』四個字嗎？」我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不可以嗎？你呀，為什麼不買東西吃？害我要一個人吃。」她咬著吐司說。

「我不習慣吃早餐，要不然午餐會吃不下。而且我現在不也是在陪妳嗎？」

「你這樣看著我吃我很不自然嘛…我這裡還有一塊，你要不要？」她指著碟上另一塊吐司。

「妳覺得我在吃的時候會不看妳嗎？」我笑著說。

「這樣我也可以看著你吃東西，所以算公平了。」她依然咬著她那塊吐司，樣子很可愛。

「都說了不要這樣看著我嘛…真的，這塊我吃不下了，幫我吃吧。」她把那塊吐司放到我的眼前，想擋住我的視線。

「那好吧。」

我接過那塊吐司，正想咬下去。

「小姐，妳這算是報復嗎？」我笑著說。

她給我吐司之後就放下了自己那塊，瞪大雙眼的看著我。

「誰叫你之前看我看得這麼高興。」

「喔，那我不吃了。」我作勢要放下那塊吐司。

「不行，你給我吃下去﹗」

「好吧好吧，吃就吃啦。」然後很鬆容地在她的目光下咬著我那塊吐司，反正我又不怕其他人看著我吃東西。

她看了一會，可能我食相沒什麼特別，她又專注於咬自己的吐司了。

當我們把吐司都咬完的時候，已經離上堂時間遲了半個小時了。

我們一起走進課室，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如我所料的，君君馬上就開始問話了。

「一起遲到喔……小楓。」

「嗯……」

他這種搞曖昧的語氣真讓我有點不自然。

「你不會跑去接人家上學了吧？」

「喂喂……那怎可能喔。」

「誰知道呢……那你們幹過什麼？從實招來﹗」

「我們只是跑去吃早餐而已，沒你想得那麼複雜。」

「喔……是嗎？沒關係，也算有進步嘛。你怎麼約她出來的？」

「沒什麼……我一回來就看到她了，然後她就要我陪她，就這樣。」

「是這樣喔……」君君突然一副有所發現的樣子。

「怎麼了？」

「小楓，你很幸福呢。」君君笑笑的說。

「怎麼啦……」我的耐性是不太好的。

「不懂嗎？她特地回來找你吃早餐喔，笨蛋﹗」

「是嗎？」

雖說我也有點這樣覺得，我真的是很開心的。只是我怕又是我自作多情才不敢這樣想吧。而且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昨天msn裡談到我們的問題，她才會以這種形式作出補償吧？但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她肯花一點心思在我這邊我已經算是賺到了……至少我是這般想的。

而就在當天晚上，她突然問了我這樣的問題。

『＠＠』

「＠＠？」

『小楓你有去過台灣嗎？』

「嗯，有喔……早幾年去過。」

『那裡有很多陶笛的嗎？』

「是喔，我在九份看到很多。」

『我好想去喔＞ｗ＜』

「我陪妳去XD不過找他陪妳會不會更好呢？」

『呵……你明知故問。在我這個立場說什麼也不好呢……』

——她應該是又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才這樣問我吧。

「妳想要陶笛嗎？」我試探般問道。

『嗯……因為剛剛有一個朋友去完台灣回來，他買了些陶笛。我覺得很可愛，好想要喔＞＜』

「妳是想要陶笛不是想去台灣吧……」

『兩個都想。就是這個……海豚好可愛喔＠＠』

她傳了張圖片給我，我想是她跟朋友要的照片吧。圖中是個藍色的海豚造型的陶笛。

「喔……那叫他陪妳去，然後要他買給妳不就好了嗎XD」我是故意這樣說的。

『不要=3=我想跟朋友去。』

「這樣他會不放心啦。」

『是嗎？也不理他了。』

「妳真是……」

有時真會覺得，當妳男朋友真辛苦……但卻不得不羨慕。還有，妳說想跟朋友去。那……妳當我是朋友嗎？我沒有問，因為無論答案是或否，都不會令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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