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城の調香師 - 柑橘調（5）

沿著來路回去，早市裡依舊人聲鼎沸，但來往的人潮明顯比初來之時減少了許多。

一罐遭人丟棄的汽水鋁罐在貝拉的腳下被充當作足球來回踢擊，斷斷續續的沿著人行道緩緩前進。

「老闆吶，我有件事很好奇，但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妳請說，我再看看該不該答。」

「那個......黛娜小姐和老闆是什麼樣的關係？」

「嗯！？」

「大概可以算是一起創業的好夥伴吧！」我雙手交叉在胸前，思索了數秒。

「那你們現在怎麼沒有一起繼續工作？」

貝拉投手丟出了一顆十分棘手的指叉球。

「呃......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打者狠狠的咬中這顆非常有質量的好球，將球精準的打向了右外野方向。

「沒關係，回去的路還很長，我想，我們有的是時間。」高高的飛球直直撲進了外野手的手套裡，接殺出局。

比賽進行到了下半場，雙方攻守交換。

「那好吧！就由我來為你揭開這件事的神秘面紗。」我語帶神秘的壓低音量說道。

「五年前的春天，我為了購買股票，瞞著她刷光了她辛辛苦苦存在信用卡裡的數萬歐元。」

「這...是謊話吧！？」

「謊話。」

「事實上，是我為了籌措開店資金，利用了她對我的信任和地下錢莊進行了黑市交易。」

「這...是玩笑吧！？」

「玩笑。」

語畢，我後方發出了一股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

下一秒，一個被壓的面目全非的鋁罐被踢到了我腳前，上頭的紅漆還硬生生的剝落，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老闆啊，你可真調皮呢！」

我感到一股強烈的霸氣在我的身後持續孕育茁壯，野獸狩獵小兔子般的灼熱視線彷彿把我的背給燒出了一個大洞。

「罷了！你真不想說的話，繼續逼你也沒意思。我們還是去為舞會做準備吧！」

正當我以為能夠安然度過這次難關時......

轉瞬之間，貝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從後頭拉住了我的襯衫衣領，突如其來的攻擊，導致毫無防備的我差點摔倒在紅磚道上。

隨後我剩餘的印象便只剩下一連串的拉拉扯扯以及周遭的三姑六婆互相嚼耳根，向我投擲出來的冷言冷語......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可真衝動，看起來一定是那男的在外面找小三偷吃，真可惜了那漂亮的小姑娘......」

「虧那男的還長得人模人樣，唉！衣冠禽獸，人不可貌相啊......」

專屬於大嬸的悄悄話，宏亮的就像是有人拿著大聲公衝擊你的耳膜，尖酸刻薄的話語再度把我脆弱的心靈蹂躪的一文不值。

心已死。

我像個傀儡般被肆意拖行，雙手一癱早已放棄了抵抗。

等到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被帶到了一個滿目青翠碧綠的樹林之中。

屬於地中海氣候的青藤、灌木緊緊依附在周遭的大樹身旁，明媚的陽光穿過上頭的綠葉縫隙，在腳下厚實的落葉地毯上畫出了一圈圈白色泡泡。

與周遭滿布落葉的情況相比，很明顯的，這塊裸露泥層的土地是有人故意圈畫出來的。

「老闆吶，我們的練舞室到啦！」貝拉終於鬆開緊握的手，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我說道。

然而回應她的只剩下幾聲響徹樹林的乾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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