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 - 第四章：糟糠夫婦

即將來臨的午夜時分，街頭上的人影漸漸地變得稀疏。

我不停地往自己家的方向一路飛奔，目的除了是因為必須要趕在10點鐘之前回到家裡，還有就是最好能夠吃得上家人給我留下的晚飯！

“啊，不好意思——”

“——小心D啊靚仔，睇路啊！”

出於路人也許是好心的提醒，我漸漸地放慢下來自己的腳步。

這裡終究是個國際大都會！

在我面前的這些隨處可見的周圍仍然矗立著的，年代已經非常久遠外墻殘破不堪了的一排排連著幾乎快要成線，並且還可以並排在街上的一棟棟俗稱的所謂“唐樓”，已經是上個世紀香港50-60年代戰後經濟起飛留下來的建築物！

它們獨特的五顏六色的外墻，以及大多數只有不夠十層樓以上高的沒有電梯的低矮殘舊的建築物，構成了香港許許多多的中下層平民和底層人民生活現狀的一張最有說服和表現力的風景線。

而在它們之間彼此連著，卻又有高挑細長的豪宅和酒店穿插在其中的這些鋼筋水泥，俗稱“牙籤樓”，都是些剛剛新落成不到10-20年的現代式公寓和酒店！

我有時候很難想象這種縱橫高低交錯，摩登又賽博朋克的景況，竟然是我一直生活在這個城市以來的記憶。但是又最明顯的是，它們之間的排列和組合確實錯落而別緻！構成了香港這個可以吸引到很多外來好奇的遊客前來觀賞和遊玩的一個最大的特色的點。

不過，以上這一切理所當然地跟我無緣。

從小就在公屋長大，也就是內地人俗稱的“廉租房”里生活的我，對周遭的一切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這不是因為我的眼界不夠高，而是因為在我的記憶當中，我就從來沒踏出過自己長大的這個城市半步。

也許是因為人文氣息與政治大環境的氣候因素，我對內地甚至是外國都有一種不可明說的略為嫌棄般的憎惡和討厭。

這並不是因為我不想去主動了解外邊的世界！而是我覺得，既然我生活著的這個城市已經能夠可以滿足到我的基本生活需要，那麼即使是如此將就地一直生活下去，我也不會在香港這裡碰上有什麼生存上的大問題。在當下這個衣食無憂以及配備良好的完善福利政策條件的年代，年輕人的生活已經跟過往至少兩代人有了很大的質量上區別和提升。

當然，也許這只是我目前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馬頭圍道.......“

我心裡開始默念起這兩條離我家所在的住址很近的道路，單純地憑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和直覺繼續朝家門口進發！

“糟糕——”

不幸地遭遇上了設置在人行道對面的紅綠燈的亮紅燈的指示，我只得立即剎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萬分焦急地等待著一分一秒的過去......

“快D啦快D啦！！！”

我急得忍不住地原地做起了高抬腿運動，生怕一分一秒的過去會導致我嚴重落後於家裡設定好的夜歸時間。

“哥哥你今晚居然遲左咁多先至翻到屋企，你就好好地在外面公園長椅上睡覺過夜啦！”

”NOOOOOOOO！！！“

我已經提前幻想到妹妹會在捲簾鐵門前會對我說出的這番話。

——叮鈴鈴

終於等到了人行道上綠燈的鈴聲，我焦急萬分的心情馬上驅動我即刻邁出了腳步。

“喲西，一庫！“

“等一陣，唔好走住——”

我後背立即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拉力。

“你條契弟！又比我享街上面抓到你？”

“乜嘢叫‘又’啊！？你以為你是警察定是黑社會大佬啊！？隨隨便便就抓人？我可是會以未成年人保護法告你哦！”

“哎呀？仲敢駁長輩嘴添？！”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xhrakVto

“報告達叔，我宜家唔是啵你嘴，也唔使同你講道理！”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X85TG08D

“我話你是駁嘴就駁嘴！得罪左方丈你仲想走？？？”

很快地，達叔將我背後的書包連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放開我，快放開我！！！”

“死靚仔，比一次機會你，快D大聲同達叔我Say Sorry！”

“Sony——”

“——同我講大聲D！”

“Soooorrrry——”

“——再比最後機會你！我聽唔到你再講，再聽唔到你就同我繼續講，講到我聽到為止！！！”

“對—唔—住，達叔！！！”

”嗯，咁仲似樣D~~~“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3FcT5m6n

接著，我雙腳重新回到了地面上，然後立即小跑了起來。

”吃屎啦，林建榮！都是六個字！！！“

“哎呀呀，你條茂利啊！？”

”有本事就過黎追我啊！？我宜家就企享安全島上！“

“死靚仔你好嘢！唔好比我追到你！如果唔是.......“

“吹咩？？？你今晚咁樣對我！我實會去到你鋪頭入邊穩芳姐告狀，同距講話是你洽我！！！””

“你夠膽向我老婆打告票！？“

“上次你抓住我都未同你計，今次？哼哼！芳姐一定會找你秋後算賬！！！”

我得意洋洋地離開了安全島，然後跑向了馬頭圍道上的另一端。

“啊——”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DkWGcM7E

由於我跑得太急，我不小心整個人撲倒在了一位路過的人身上。

“羽凡？你沒事吧？？”

“沒事！是.......巧芳姐姐~~~？？？“

我馬上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的頭部已經整個陷進了芳姐的胸部~~~

“你看看你，又在百厭地周圍走，學人玩突然襲擊了對吧！？“

“不不不不不，沒沒沒沒沒有！“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HuKvxDLI

“你搖頭搖到臉都紅了！”

我反射神經般地馬上向後彈跳，然後不停地搖頭！

“撲街——”

“——嗚哇！”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HlwJh4TX

我的屁股立即受到了一記強勁的踢法！

”啊啊好痛！你幹嘛飛身撲埋黎踢我啊！！！“

"撲你個臭街啊死靚仔！竟然敢偷吃我老婆豆腐！？？？“

“我邊有！”

“你今晚嫌命長了是不是？！“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ro1lbM7K

大叔一邊在做雙手磨拳擦撞的狀態，一邊穿著他那鮮明的開檔大褲衩站在我的面前火冒三丈！

“建榮，快點住手！”

“但是老婆，條死仔包次次都......“

“你不聽我說話了？？？”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fmF4yGwb

巧芳姐姐的語氣變得抑揚頓挫，神情也變得非常之嚴肅。

”聽，我聽就是......老婆永遠都是對的~~~“

“那還不快給我進店入邊去！”

“是的是的.......死靚仔你同我因住黎吖！”

最後，這場鬧劇以大叔向我show出來的拳頭而宣告結束。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UM6X6N36

“羽凡，真是好對唔住，給你添了那麼多的麻煩，芳姐先給你賠個不是......”

“不不，真的不用了！！！”

”都是我這個做老婆的沒有好好管住自己的老公，讓他在外面節外生枝，騷擾到了街坊們......"

"也不是啦！我和大叔他都已經習慣了經常這樣子互相開玩笑的啦~~~“

“是嗎？那你剛才有沒有見那裡跌傷了啊？”

“就是屁股好，好疼！不要緊，我還可以自己回家去！“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JS4vBYkC

“我這老公啊，一天到晚就會在外面好生多事~~~”

平時就感覺巧芳姐姐說話文縐縐的，直到今晚我才更加肯定了她是古代人！

“對不起啊，羽凡.....這樣吧！我讓我們西餅店給你一盒蛋撻，你就帶著它一路上邊走邊吃一兩個，雖然并不會真的能治療好你的內傷，但是應該能夠讓你忘記疼痛......”

“這個......謝謝巧芳姐姐！”

“不用謝！就當作是餅店給街坊們的一點小餽贈~~~“

看到了巧芳姐姐露出來的欣慰的笑容，我害羞得不敢正面看著她。

“太美了......“

從我小時候路過她的餅店認識他們兩夫婦開始，我便打從心底里一直就很敬佩她，不僅是因為她長的漂亮是個大美人！而且還因為巧芳姐擁有一顆非常有愛心的心靈，再加上對待別人和顧客都一樣能夠真誠溫柔又體貼，要是我能夠娶到像她這樣的人做老婆，真可以說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了！！！

“來！死靚仔，拿著——”

“妖！”

我一把接過來了回頭給我一袋蛋撻的大叔，然後很不情願地別過了臉去。

“見到就乞人憎！”

“你講咩話！？”

“我是說你負責起的招牌的名字！

一瞥到掛這在我頭上的這個鑲嵌著白底紅色大字的店鋪的名字，我就忍不住想要罵人！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8DACEz1Q

“喬峰老餅店......”

這個西餅店幾乎是我回家路上必須經過的地方！

聽巧芳姐姐說，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這個店的老闆，也就是面前這個嘴巴一向不乾淨，性格為人非常糟糕的中年臭大叔，年輕時因為超喜歡看金庸武俠小說的緣故，而取了《天龍八部》裡邊我最喜歡的丐幫幫主喬峰喬幫主的名字作為自己餅店的名稱，這真的讓我感到不能再侮辱這部小說的人物甚至是作者了！

之所以我會這麼認為，是因為這個下巴長著一臉鬍鬚，頭髮驟亂并且很少會梳洗，身上經常帶著一陣煙草味道的的混蛋大叔，根本就一點都配不上小說里喬峰喬幫主的人物氣質和原型！

“連流氓都不如......“

”你碎碎唸什麼？！”

“沒有！是你自己聽錯！”

“臭小子！”

“——咿！”

我馬上給他做了個吐舌的鬼臉，然後從容地面向了巧芳姐姐。

“謝謝巧芳姐姐，我走了！”

“嗯，小心看車過馬路啊！”

“我會的了~~~”

我一邊跑，一邊手裡攥著他們夫婦倆給我的這袋蛋撻。

“你還想護著那小子到什麼時候啊，巧芳？“

“這個我有分寸。”

“你還不打算告訴他真相？”

“他終究依然，是個孩子而已.......”6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pZGlSql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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