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與小籠包～喵～ - 第一章：親愛的兄長大人

位於香港中環商業地區，在這寸金赤土的地段，有一所「雅居夢花園」的超級豪宅。時尚的外觀，不變的經典永恆大樓，採用歐洲宮廷式風格，讓人置身於富豪式的享受！（作者：我不是在賣住宅廣告！）

蕭龍寶抬頭，看著金光閃閃的建築物，有點眩目！

難道，他以後都要住在這裡？

看來，哥哥的花店收入不錯啊！

管理員見到他們，立刻打開大門，車子駛了進去。

下車後，範統妙走在上前，走了幾步，回頭。

「在磨蹭什麼？」

聽到催促，蕭龍寶趕緊拖著紅白藍膠袋追上去，一路上，那些名貴的花草樹木都叫他大開眼界。

可是，為什麼經過的人都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著自己呢？

蕭龍寶納悶。

繼續拖著自己的行李——紅白藍膠袋。

範統妙和蕭龍寶站在電梯中。

「我們家在29樓，你以後不要弄錯。」摸了摸口袋，發現煙已經吸完了。範統妙的心情頓時有點不佳！

此時，蕭龍寶心裡很感動。剛才自己給了他這麼大的麻煩，哥哥還是待自己很好呢！

大約三個小時之前，車廂中。

蕭龍寶臉色發青，無數次猶豫後，伸手拉了拉身旁的人的衣服。

「哥、哥，我不舒服。」

「……」

「哥哥……」

「……等一下去看醫生。」

「等不及了！」著急的聲音響起。

真是難侍候！現在他們在高速公路上，去哪裡找醫生給他？

「忍一下。」

「忍不住了！」

「忍一下。」

「俺真得忍不住了！」

說完，蕭龍寶就把今天早上吃進肚子的食物，全都嘔吐光了。頓時，車子充滿了異味！

蕭龍寶嘔吐得臉色發青，範統妙氣的臉色變青！

媽的！他竟然暈車？！他的名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結果，姓範這位先生，對這位名義上的弟弟，更厭惡！更討厭！

範統妙打開門，有點猶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算了，如果他接受不了，就有藉口趕他走！

一打開門……

蕭龍寶看到家裡的情景，臉色一變，嘴巴微微張大！

看吧！看吧！誰可以接受一個像垃圾一樣的家？範統妙心裡奸笑。

今天他一大早就將家裡弄成比堆填區，還堆填！與堆積如山的垃圾為伴，不是任何人都接受的了！看看，這個小子還敢不敢白吃白喝地跟著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範統妙繼續在心裡偷笑著。

然後，他很平淡，很冷靜地開口：「單身漢都是這樣的。」為了自己的陰謀，將全世界無辜的單身漢都拖下水！

沒有聞到到陰毒陰謀的味道，蕭龍寶有點感概地拍拍胸口說：「哥哥，你工作一定很忙碌，連打掃的時間都沒有，以後就交給俺吧！」

真命苦啊，女朋友沒有一個，鐘點工人沒有一個，俺以後要好好地照顧這個人！

「……你不覺又臭又亂？」

範統妙下巴快掉了，為什麼眼前這位少年好像沒反應似的？

「俺以前鄉下養豬的時候，豬場更臭，這個頂多是一個狗窩的味道啦！」

狗窩？

狗窩？狗窩？

狗窩？狗窩？狗窩？

為毛要將我這個價值天文數字的豪華住所比喻成狗窩？

範統妙內心氣結。

蕭龍寶笑了笑，拖著自己的行李，緩緩地走進去。結果，不出三個小時，就將臭氣昏天，人神共憤的堆填區打掃乾淨了。

而範統妙的「驅走拖油瓶戰鬥計劃A」，正式宣告失敗！

一個失敗的結束，代表一個新的開始。人生就是要不斷戰鬥啊……

於是，範統妙決定來一招更狠毒的。

「你的飯煮得太軟，不好吃！」

「衣服燙的不筆直。」

「我書房的東西，你不要碰！」

「廁所的清潔液一定要用那個紐西蘭進口的牌子……」

「連打掃都沒有打乾淨！你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摸著一塵不染的玻璃窗，範大律師蒙著狼心，為難著掛名弟弟。

蕭龍寶眨了眨眼睛，垂著小腦袋，帶著抱歉地說：「俺下次不會再犯了。」

「……」

範統妙突然覺得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了。原本想氣對方跟自己吵架，然後順便趕對方出門的啊！火氣呢？吵架呢？喂喂！你是草包，不是受氣包啊！為毛都沒有脾氣的啊！

於是，範統妙決心來一招很猥瑣的。

他挖挖自己的鼻孔，將鼻屎黏在意大利時尚名牌的沙發上，心痛疾首地在心裡念叨，我的沙發啊！我的沙發呀！

可是，表面一副猥瑣大叔的模樣，疊交著長腿，吃吃水果，抽抽煙。在蕭龍寶走過來的時候，故意向他噴一口煙霧。

蕭龍寶被嗆到咳嗽了幾聲，眉頭都打結。

瞧瞧！看看你忍受得了不？

幹嘛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本大爺？該擔憂的人是你啦！

快說，快說，你要離開啦！

看見對方終於張嘴，範統妙心裡嘿嘿地笑起來，很冷靜地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只要你出言不慎，我就宰了你！將你趕出去！嘿……

「哥哥，最近你的臉色不太好，還是不要吸太多煙，對肺部不好哦！」得到鼓勵後，蕭龍寶很認真地關心道。

「……」

「……對不起，是俺多事呢！」

範統妙盯著對方，緩緩開口：「你為什麼忍受得住？」

「啊？」

「……算了，沒有事。」

帶著點複雜兼微妙的心情，範統妙的「驅走拖油瓶戰鬥計劃B」，正式宣告光榮失敗！

之後的C、D、E、F……（N次的計劃都宣告悲哀地敗陣。）

之後很久很久的之後，到了他們能夠相親相愛地相處的時候，範統妙問，為什麼能忍住他那些惡劣的行為？

蕭龍寶回答：「因為我們是家人啊。」

那個時候，範統妙感動得一塌糊塗。

花花律師事務所，範統妙坐在可以看到海景的辦公室，表情憂鬱地吸了吸煙。

爾郎辰推開門，笑著進來，問：「最近怎麼愁眉苦臉的？」

範統妙弄熄煙頭在煙灰缸，舉起咖啡緩緩地喝了一口，低聲道：「還不是那個拖油瓶。」

「怎麼啦？還趕不走嗎？」

「……」

「去外面弄一間房子。」傳說中金屋藏嬌的台詞。

「我幹嘛要為一個外人花錢？」

「直接趕人！」

「我像這麼沒風度的人嗎？」就算想趕人還是要暗地裡，要好好地保住自己的面子。

「……」你本來就沒有什麼風度而言。爾郎辰心裡暗念。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九月將他弄到學校，就眼不見視為乾淨。」現在是六月，還有三個多月。範統妙盤算了一下。

「這麼容易就妥協，不像你呀！」

「他打掃家裡還挺乾淨的！」比起那些清潔工，還要乾淨。範統妙覺得養這麼一個拖油瓶，也比僱傭一個清潔工便宜。

「……」

就知道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你就不會留人。爾郎辰心裡暗忖。

「你很久沒有去『月色』了，不如今晚去消遣一下？」爾郎辰坐在對面的沙發，向眼前的男人提議道。

月色是一間酒吧，是他們兩個人常常消遣的地方。對兩個都是單身的男人來說，那裡簡直就是天堂。

範統妙想起家裡那個拖油瓶，每次都嘮嘮叨叨，說他脫衣服和襪子什麼的，弄翻了，很難洗。要自己放進洗衣機的時候注意一下，就覺得心煩。

「……今晚不醉不回。」

回到家的門口，一打開門，發現家裡還亮著白色的燈光。一下子，讓醉醺醺的範統妙有點清醒。

為什麼還開著燈？浪費我的電費！

就算是頭腦有點不清醒，但那懂得運算的細胞還是發揮功用了。

他蹣跚地走進大廳，發現有個小小的個子趴在桌子上睡覺，還煮了各色各樣的菜色。

心裡一愣。

不過……看起來菜已經涼了。

到底等了他多久？

「你怎麼不回房間睡覺？」他推了推熟睡的小傢伙，帶著點酒氣詢問。

蕭龍寶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等待已久的人，爽朗一笑。

「你回來啦！」

「……」

「你吃過飯沒有？沒有的話，俺去翻熱一下。」

終於將練習許久的對話，順利地說出口啦！耶！

蕭龍寶在心裡偷偷地開心了一下，因為發音不准，他怕對方聽不明，在對方回來之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

「……我已經吃過了，下次……不用等我。」

「可是……」

「去睡吧！」

範統妙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他匆匆忙忙說完，就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蕭龍寶看著對方的房門關上，垂目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有點納悶。

他是不是有做錯了什麼？

哥哥的臉色有點難看呢……

還是說，他不喜歡俺做的菜？明明他說不喜歡鹹魚，俺已經沒有放進去啊！

可是上次明明還吃得挺開心的呀！

「哥哥，早安。」

早晨的時候，蕭龍寶心裡帶著點緊張問，臉上一派自然，顯然沒有將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明明用心做飯，耐心等人，可是等的人卻一下子就跑回房間睡覺，是誰也不會不高興吧？這受氣包卻還若無其事？

範統妙暗忖，坐在椅子上，感到太陽穴有點痛！還有點噁心和頭昏……看來宿醉還沒有清除……

「哥哥，你不舒服嗎？」

「……有點頭痛。」

反正今天是星期日，看來他回去床上再睡一回好了。範統妙邊想邊舉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喝下去，差點噴出來！！！

怎麼，平常喝的咖啡都變成了抹布髒水似的奇怪的味道呢？！

「這是什麼？！」範統妙低頭看了杯子裡面的幾根蘿蔔在水中漂浮。

「這、這是白蘿蔔汁，可、可以解酒。」蕭龍寶被對方的一吼，嚇得連連說話都不利索。

他不安地捉住自己的衣角，像做錯事的孩子。

「……」

範統妙心裡奇異的感覺又湧上來，為什麼這個非親非故的孩子要對自己這麼好？

哎呀！頭疼！

一用腦筋，頭又痛。

他閉上眼睛，突然，感到一雙纖細柔軟的冰涼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摩著……

「你幹什麼？」帶著一絲驚訝，他打開眼睛，臉色不自然地問。

「這個方法可以舒緩頭痛，以前……俺常、常幫喝酒的爹這樣做。」蕭龍寶鼓起勇氣，盡量流暢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眼睛不安地瞄了瞄，眼前的男子……一秒……兩秒……

「……繼續。」

「嗯。」

蕭龍寶用力地點了點頭。他再度將自己的手放到對方的頭上，很細心很溫柔地按摩起來……

半個小時後，牆上的始終依舊滴答滴答地響。

似乎忍耐不住很寂靜的氣氛，範統妙開口。

「……你住的還習慣嗎？」

當然聽起來就像一個好哥哥在問候自己的弟弟的口氣。其實，是試探敵情，看看對方到底心裡怎樣想的。

「啊？習慣！？無敵西瓜！」

因為突如其來的問候，蕭龍寶又將嚴重發音不准的名詞脫口而出。

將習慣變成西瓜，還真是天才才能做到啊！範統妙感嘆。

「……哥哥生氣嗎？」

「我為什麼生氣？」

「因為你都不說話……」蕭龍寶感到對方突然不說話，氣壓很低很低，他有點害怕呢……

「我這叫做閉目養神。」

「……可是，你沒有閉上眼睛啊！」

「……」這麼計較幹嘛？範統妙不屑，表面上繼續裝成大人的模樣，想忽悠對方。

「……其實我可以打開眼睛睡覺。」

這種話，三歲小孩都不信！範統妙吐槽自己，感覺自己一個靠口才吃飯的律師，原來嘴巴很貧。

靜止一兩秒後，都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

範統妙後悔自己的無才，嘗試打開僵局，「我只是開玩……」

「哥哥太厲害啦！」

「啊？」

「有機會教教俺！」

「……你確定？」範統妙對上對方一雙清澈天真的眼睛，突然有點啞然。難道他真的相信？

蕭龍寶點了點頭，害臊地小聲道：「哥、哥，不要嫌俺笨。雖然，也許會學到很慢很慢……」

看著紅彤彤，垂著小腦袋的受氣包，不知道為什麼……範統妙覺得對方簡直是出土文物，可以和絕種的恐龍相比。

不！也許，恐龍比較值錢。

這種人，一定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你到底是在裝？還是真的？」長期的職業病，讓他帶著不信任去看每一個人。

「哥哥？」蕭龍寶滿臉疑問，不知道親愛的兄長大人在問什麼東東！

「……算了，以後就會知道。」

範統妙暗忖不管是假裝，還是過度天真，反正以後就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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