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四十七、《就算在遙遠的未來》發燒的一天(2)

鐘聲響起，我回到座位，準備上最後兩節課。

剛才在鐘聲響起前，周樂樺又練習了幾遍，把要說的重點都練到很熟了。

我一直指點，同時給予肯定。

回想當初的我，只是想回答她的數學題，今天的我居然裝模作樣地回答了很多問題。

也吃到了她煮的飯盒，真是收獲豐富。

兩節課結束後，就是班主任節。

班主任把整節時間，交給我和周樂樺。

關前排燈，拉下幕布，開投影機。

我坐在角落的電腦前，操作電腦。

周樂樺先站在我身旁，看著我開報告用的檔案。

直至我點了全屏顯示。

大家看到標題的「運動背心」和「紋身貼紙」已經嘩然，已經相當興奮。

我回頭看她，給予她肯定的眼神。

然後她開了麥克風，走到幕布旁邊，面對二十六位男女同學和壁報前的班主任。

周樂樺先說一些開場白，提及收到很有心思的建議，就是標題看到的這個。

再經過多番的資料搜集，甚至上公司看樣板和試穿，最後得出今天的報告。

班主任也很會做人，馬上叫大家給予掌聲。

同學都很認同她的付出，畢竟周樂樺本身就是人緣很好的女生。

逃避了班衫責任的李小生，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在良好的氣氛下，我點擊一下，展示下一頁。

是專業運動員穿運動背心的照片，非常帥氣和型格。

然後附上女明星穿運動背心的照片，非常漂亮。

這時她舉出過去以普通T-shirt作為班衫，實在不夠潮，說我們可以「出位」一點，「型」一點。

我適時點擊下一頁，展示我們選擇的運動物料。

充滿科技感的介紹，介紹著物料的功能，包括透氣、吸汗、提升運動表現等等。

緊接是外觀的介紹，有多種顏色可以選擇，也可以印上不同的圖案。

順利過渡之後，就是我緊張的部分——介紹男女裝的分別。

簡單介紹男裝背心之後。在複合式女裝背心的介紹頁，她用上了最美的示範照片。不是她本人，而是官網的照片。

她介紹複合式運動背心的特點，一體兩件的便利之處。

我在角落留意大家的反應。

由於人類是感官動物，視覺上美的東西，本能地難以抗拒。加上周樂樺充滿自信的推薦，實在是很有吸引力。

說完這部分，就開始提及紋身貼紙了。

前一句5B，後一句5B。

周樂樺的說辭中，包含了我建議的部分。

有些人喜歡大家團結起來，聽到團結就高興，那就讓這些人高興一下吧。

「讓5B的班號貼在手臂，我們一定會成為全校最觸目的班別。」她說。

有些人獨來獨往，只重視自己，那就讓這些人自戀一下吧。

「穿上運動背心、紋了身，跟其他班的朋友自拍的時候，最吸睛的都是自己。」她說。

她再說自拍美照、放上網打卡的話題，也吸引了部分女生的注意。

最後來到價錢的部分，全套合共150元/位。

我看著周樂樺的表情，她看著同學們的興奮程度，已經胸有成竹。

我也知道，我們的合作即將告一段落。

我的回合快將結束。

因為印什麼字，印什麼圖案之類，其實都是例行公事。

她處理這些的經驗，比我更豐富。

價錢都說過之後，她呼籲要盡快作出決定，因為訂製需要時間，我們未來幾日還需要選擇顏色和圖案。

班主任循例問大家的意見，有沒有人要提問。

有女生提出了比較擔心的問題，周樂樺就把女生的部分，安排在之後再說明。

其餘的小問題，都難不到她。

班主任正式問，有沒有同學反對，結果一個都沒有。

周樂樺望向我，十分開心。

能看到她開心的笑臉，我也很高興，看得著迷了。

最後我再點一下，畫面變黑，匯報結束。

把USB還給她的時候，她仍然十分雀躍。

「游少山，你的意見很有用。」她答謝，「我們安排得太好了。」

她是一個想看到大家團結的人。沒有人反對，就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她真的發自內心地笑了，讓我這個只顧自己和她的人，也跟著笑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幸福笑？

放學的鐘聲響起，周樂樺也回到座位，收拾東西並放學。

她跟我說「拜拜」之後，就走了。

我依然要抄手冊，依然是自己一個收拾東西。

忽然，覺得浮浮的，好像有點暈。

是不是緊張過後，一下子放鬆下來，鬆過頭了呢？

左手按一下額穴，讓自己清醒一點。

好一點之後，我就背上書包，帶上運動袋。

準備去自修室了。

怎料來到操場，就遇到了黃遙。對了，她也是要去自修室。

「游少山，你生病了嗎？」黃遙問。

「我？沒有啊。」我一臉無事地說。

「你不覺得熱嗎？」她看著我，「嘴唇都有點白了。」

我摸摸額頭，不覺得熱。

隨即，她一手探來，按著我的額頭。

「應該是發燒了。」她按著我的額頭，細心地感受。

「運動過量，會降低身體抵抗力，是很容易發燒的。」她說，「我早就預想過，你可能會發燒。」

黃遙把我帶到校門的看更亭，這裡有探熱器，會準確一點。

校工用探熱器對著額頭測了一下，顯示37.6度，是輕燒。

校工給我一個口罩，讓我戴上。

我就戴上了。

「謝謝校工。」她替我道謝。

「你今天先回家休息吧。」她勸說。

「不，不行的，我缺席了半天，還要到自修室，把進度追回來。」我說。

「什麼都別說了，我送你回家吧。」黃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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