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妳 - 下 | Penana

我有個我一直喜歡很久的男生，很巧的是，他也喜歡我很久。

投影幕上簡單圖表，外語如流水般，教授在台上順暢不停歇地將知識傳授給台下的同學們。

登登了！

座位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艾霓瞥一眼，看到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急忙蹲低姿態，以不打擾其他同學方式，跑到教室外接電話。

「喂～怎麼了，怎麼突然打給我。」

「嗯，沒什麼大問題啦，只是……我想妳了。」

藏不住心底的笑容，「我的他」從來沒有因為「想我」這個理由而打電話給我。

「僅剩兩個月了，我畢業後就會立刻回去。」

「我也知道。」

聲音越來越小聲，我快要聽不到尾聲。

從以前就會了，每當問題事後就會對我扭扭捏捏。

電話裡有些鬧彆扭，可能是在宴會，發生令你不愉快的事情，趁著空閒偷溜出來打給我吧。

如果直接問，以你會逃避的個性，一時間也不能問個所以然，所以要稍微轉一下，才會獲得真正解答。

「是真的想我才打嗎。」

「真，是真的想妳了才打。」

「真、的、嗎。」

提高音調，加重音節，專門治你的大招，如果還把我放在心上，永遠有效，然後將不嚴重的部分說出口。。

那麼，你乖乖地被我就地套話吧！

「……在宴會上被一個女的搭訕，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還是那個學妹嗎。」

「唔！」

簡單的沉默，看樣子我是猜對了。

從很久之前，已經聽說過這位學妹，在她進入公司時，是「我的他」的直屬學妹，處處細心教導，直到公司業務都已熟悉。

卻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處處糾纏著「我的他」，不論何時何地何事。

從他口中的照顧，但依我女人第六感直覺，那個學妹絕對喜歡「我的他」。

「還是不打算跟她好好說清楚嗎。」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說的必要，而且我也只喜歡妳！」

怦怦怦！

在電話大聲訴說對我的愛，此時我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傷害，用力抗議著。

「抱、抱歉啦，我是想說我只會喜歡妳的，不會是其他人。」

難得慌亂起來，對我溫情告白，說什麼非我不可之類的。

真是的！我要告你非法加速心跳喔！

「只能是我喔！」

「當然是妳。」

笑了笑，草草結束這令人小鹿亂撞的對話。

「先、先回去吧，出來那麼久，宴會應該快開始了吧。」

「好吧，那……就先這樣。」

明顯失落感，雖然滿是擔心他，但這個宴會對他很重要，而我也是。

「別讓學妹靠近你喔。」

「好的，掰掰。」

「掰掰，我很想你。」

電話裡傳來呼吸聲，那是屬於你的溫度，如此熟悉卻遙遠，你在我們的故鄉，一定等得很辛苦。

「你先掛了吧。」

你對我的牽掛，一句句刺殺我心，很是捨不得，可是我這節課不能說翹就翹，只能狠心把電話掛斷。

「那我掛了，掰掰。」

「掰掰，我也想你。」

等他說完，才依依不捨將電話掛斷，踏向最後歸途。

就請思念，等月亮升起，再請飛鵲替我傳達，飛至愛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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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

夜深，一位女生處在最高樓頂，替使任何人著迷的風景畫自畫像，運筆神速，選色大膽，不難看出是經歷磨練的畫家。

遠見前方高樓，散落的燈，化為一顆心，刺痛女子，艾霓低頭看下手錶，暗自想著某些事。

「一步步，各自完成夢想

　一天天，彼此互相牽掛

細長電話線，乘載思念。」

哭了，像一種咒語般，唸到一半，在屋頂不被人發現，低聲哭泣。

這是他，在出國念書前寫給我；這幾年，倚靠著這卡片，緩解思念，雖然半年會見一次，但思念還是過於大。

「當太陽西落

　當星星升起

　向流星，祈禱

　就等到那天。」

登登了！

打斷情緒一通電話，發現是你打的，收拾悲傷，趕忙接起。

「喂。」

「怎麼了……是在哭嗎？」

明明已經準備好了，簡單一句，卻又讓一切歸還。

「怎、怎麼了，是誰我的艾霓哭了。」

「我在呢！」「我在呢！」「我在呢！」

只聽我不斷的哭，他一次次更加深感情，對我最有用詞彙，不斷來撫慰沒安全感的心。

「嗯嗯。」

停止眼淚後，陷入沉默，明明我那麼想說話的，可是連一句「想你」也說不出口。

「我……」

主動開口，似乎發現我的情緒，雖然感到有些緊張，但依然動聽。

「怎麼了。」

接延話題，我並不想保留尷尬，雖然感到有所保留，但不想破壞。

這通電話，還有你的心意。

「已經和她說清楚了。」

那麼簡短一句，卻是等了許久。

放聲大哭，哭得比以往還要大聲，我很堅強，連和你說再見出國前，一滴淚都沒掉。

可現在，把近幾年的怨氣，一次排光。

「……對不起，好像讓妳久等了。」

「……沒關係的，我們可以再次開始。」

真的太久了。

原本是想要這樣回，可「再次開始」這句話，擋不住對你的愛戀，擅自跑出來。

「我不會再讓妳感到不安了。」

很過分，你在繼續這樣，我就會越來越喜歡你了。

「以後都不行喔！」

「我會的。」

「那就好了……」

雖然還是有點不放心，可都這麼說了，就相信他吧。

「我會等妳回來的，雖然很辛苦，但我們的愛值得辛苦。

「還記得嗎，我寫給你的卡片……」

之後又聊許多，剛認識的事，相處的事，出國了第一通電話你哭得很嚴重的事，總之今天會在屬於我們的故事裡，寫下戲份很重的頁。

多虧你寫給我的詩，讓我們能走到今天。

是鳳凰花開

是太陽晝長

就等到這天

這天，一定會。」

電話裡互相告別後，不知為何，我一股腦兒地，靠著衝動地，對你說出。

「回來就準備結婚吧。」

「好啊，就等你回來。」

那就是另一段事了。

咻轟～！

劃破天藍，穿越經緯，等待多年，終於可以一直待在愛人身邊。

一下飛機，趕快刷完所有程序，迫不及待趕快出境。

唰！

手捧著花，帶滿期待，愛了多年，終於可以變成浪漫故事結尾。

看到她走出來，用力地向他揮手，生怕她沒看到。

宕！摳啦！

出關之後，遠遠看到亙恆瘋狂地揮手，丟下所有行李，用盡所有力氣奔跑。

唰唰！

不知為何，看到艾霓走出來，直接把剛買的鮮花拋出，伸出雙手。

擔心伊人再次離開，只好更加抱緊，享受此時，擁抱的快樂。

「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

在耳邊細聲說。

不要再離開了，好嗎。

不會再離開了，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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