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回憶 - 第二章認屍

一份冰冷的初步驗屍報告已送到韓志深的辦公桌上，他提起有如被綁了千斤重大石的雙手，打開了報告並讀到報告內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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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經初部屍體檢驗，死者頸部有一條長瘀痕，而且發現面部及眼睛出現血點，與受到勒頸導致窒息表徵相符，符合勒頸窒息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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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已檢查死者生殖器，處女膜完好，並未受到性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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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者右手食指及拇指指甲被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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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估計死亡時間約檢驗前5至6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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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其他已發現的不同傷勢及真正死因需解剖後在詳細報告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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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志深看完報告後緩緩閉上雙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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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的沉思被立叔的說話中斷：「深sir，我已聯絡報案女兒失蹤的那對夫婦，他們正趕往殮房認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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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立叔，我們現在過去，小鈴，她也跟我們一起去，協助那對夫婦做個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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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聽到後立即雙手合十懇求道：「可以不去嗎？求求您了，我受不了那情景的，我怕會哭出來，拜托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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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志深用堅定且帶有威嚴的語氣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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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是命令！而且妳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什麼狀況我們都會有機會遇上的，如果這些事情我們都要逃避，那還有誰會來做？還有誰會為弱小主持公義？不要説了，立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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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叔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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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妳去就去吧，妳以為我這老骨頭也想去嗎？去殮房這些地方真是大吉利是，但這是工作，是命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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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黑色暴雨後的餘波，天空還是塗上了一層深深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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殮房門外，韓志深丶立叔丶小鈴已在等待家屬過來辨認死者身份，還不到一會，遠處就出現了一對互相扶持著的男女和幾名親友向著他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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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兩位是王先生丶王太太嗎？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督察韓志深，我身旁兩位是李警長和傅警員，我們是協助兩位辨認一下遺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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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韓先生……那有勞您帶我…...和妻子到裡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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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偎著丈夫的王太太帶着虛弱和顫抖的聲音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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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請……請……您告訴我……不……不會是我……我家……的珊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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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重重的木門，四面冷白色的房間，中間放置著一張鐵架床，一張長白布蓋了一個細小的人型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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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志深示意王氏夫婦走近到鐡架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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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王太太，現在需要兩位確認一下死者的身份，接下來…...我要打開布了，請…...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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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輕輕點了點頭，韓志深慢慢拉下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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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呀——，珊珊……珊珊……，為什麼是妳呀、我的珊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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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不停地搥向自己的胸口，歇斯底里地叫著女兒的名字，慘厲的哭叫聲像針一般刺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內，王太太也已哭得癱軟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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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將妻子緊緊的擁入懷中，並紅著眼睛望向韓志深表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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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是我家...…的珊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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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説完後便抱住王太太一起放聲大哭，因為已得到了確認，韓志深隨即為死者蓋回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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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韓志深和立叔，也不禁悲從中來，小鈴也終於按耐不住轉過身掉下眼淚，韓志深走到小鈴身旁輕輕拍了一下小鈴的膊頭。珊珊父母的哀哭聲，滲到了殮房門外，在滄涼的長廊上盪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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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叔與小鈴帶著王太太和親友到另一邊稍作休息，韓志深則跟王先生單獨會面，簡說一下發現王氏夫婦女兒屍體的過程和初步的死因結果，王先生正經歷喪兒之痛，現在還要聽到心愛的女兒是如何被人殺害，無礙是在他的傷口上灑鹽，突然，王先生跪在地上捉著韓志深的雙手哀求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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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生，我…...我只有這個女兒…...我真的希望她…...不要死得…...不明不白…...您們…...一定…...一定要捉到那…...那個畜牲…...還我珊珊…...一個公道…...本來…...我還答應了她…...下星期…...去…...迪士尼公園的…...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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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請你先起來，放心！請相信我們會竭盡所能，就算你沒說，我們還是會還你女兒一個公道的！我保證！」韓志深向黃先生保證完後，便攙扶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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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別王氏父婦離開後，韓志深吩咐志叔及小鈴先回警局。回到警局後，他們已立刻準備調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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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韓志深整理好手上的資料後，命令各人到會議室內進行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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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過去凌晨發現的女童屍體，經今早有家長已到殮房確認了死者身份，死者名叫王紫珊，年齡為七歲，就讀小學二年級，死因為勒頸導致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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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𥚃，韓志深深深吸了口氣才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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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與父母同住，案發前一天家長已報䅁死者失蹤，現在這宗案件已列為兇殺案，經同事初步調查，根據手上資料這宗案件初步顯示並不牽涉虐兒丶父母雙方的財政問題丶桃色糾紛或與人結怨遭到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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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原因要再進一步調查，暫時還沒有案發時的目擊證人，法醫方面還在嘗試在屍體身上尋找有沒有其他證據，相信要等一段時間，我們要做的，盡量嘗試尋找死者失蹤和發現屍體的地方，有沒有其他目擊證人，也需要看看附近有沒有閉路電視拍到死者和疑兇的身影，現在我會分發每人一份檔案，內裡會有這件案件的資料，而每人需要負責的工作也在𥚃面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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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韓志深報告完畢後，看到部分同事已經出現疲態，這當然了，由昨晚凌晨案件發生到現在，大家都沒有停過下來，再看一看手錶，原來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三十分了，此刻他拍拍掌再喚起各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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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檔案需要時間消化一下，而且今天都沒有停過，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明早再回來繼續，如有什麼問題不明白，隨時找我，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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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呀～終於可以回家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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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朗伸懶腰打著哈欠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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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拿起手上檔案向著子朗頭部拍去並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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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什麼也沒做呀還好意思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