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形容一種無法用文字去形容的痛 (修訂例子和描述) - 跨年夜

爸爸癌末住院十日

他從未住院這麼久

氧氣罩戴著不舒服

他會無意識的拉下

不得不將他綁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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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樑上、耳尖上

皮膚因磨蹭出血

兩臂日日打點滴抽血

大片的烏青怵目驚心

因為針孔還有掙扎想解開束縛

皮破出血紗布上都能見著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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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我無能我無助我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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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跨年夜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往年總和家人相約

就在101旁喊倒數

火花四濺絢爛奪目

今年……只能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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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要給爸爸換針頭

是她！她又來了

這小護士打針的技術極差

之前她給爸爸戳了五六針

最後還是找資深學姐幫忙

所以我馬上請她再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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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沒人，現在整層樓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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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現在是新年元旦日

就只有她一人值班

我能明白她的辛苦

可是她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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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再找了找

靜靜的告訴我只能打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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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行

爸爸他會動，針頭會跑掉

所以……還是打手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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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找了許久決定下針了

可針頭一下去血管就不見

她把針頭繼續往肉裡插

一下、兩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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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打脚吧！

我會顧著不讓他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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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擦棉球找腳背血管

但爸爸兩脚已瘦成皮包骨

她總算……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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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說：四點學姐會來接班

我再請她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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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

她應該很慌張

人就這麼走了

針頭針管膠帶綿球

放一堆在床被上

我收拾著望向父親輕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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