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 - 魚

　　我今天看到一隻魚在天上飛，對，就是魚。

　　我不確定用「飛」這個詞準不準確，但他的確在天上，只要他用著透明的魚鰭攪動著空氣，身旁的氣流便像狂風暴雨般襲擊著路過的民眾。那些路人穿著雨衣，打著爛傘，各個使出渾身解數在雨中往前邁進，但在我眼裡看來，就只是用肉身抵擋空中這隻大魚的攻擊而已。

　　我很想告訴他們，那隻魚正在襲擊你們！

　　但我並沒有這樣做，他們會覺得我是神經病，覺得我太大驚小怪，並建議我應該去廟裡拜拜。

　　我不知道說跟不說哪個好，但不說一定比較簡單。

　　結果因為我的眼神太過明顯，那隻魚發現了我。

　　「你看得到我。」魚用他的右側眼睛看我。

　　「我的確看得到你。」我回答。

　　「你覺得魚會不會掉淚？」他依然搧著他的魚鰭。

　　而我默默躲開他干擾的空氣範圍：「我不知道，不如我反問你，人會不會掉淚？」

　　「我也不知道。」魚無所謂的答道。

　　問題就像水花一樣唰地消失了，他停止魚鰭的動作沉默了一陣，看起來正在努力發想新話題跟我尬聊。

　　「其實我討厭人類。」魚的眼睛靈光閃閃，「他們有各種讓我看不慣的缺點，還把吃魚當作理所當然。」

　　「是嗎？我挑食不吃魚肉，你會不會比較看得慣我？」我笑。

　　「說得好像我會吃人。」他再次擺動身軀，尾鰭像是精靈的舞蹈，規律的，輕盈的，讓人覺得虛晃飄渺。

　　「如果魚會掉淚，會為了什麼而哭呢？」

　　「我不知道。」

　　然後，魚消失了。

　　風雨依舊。

　　2015.11.05 初稿

　　2021.07.15 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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