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非人的日常 - 第三章。傳說中的試膽大會

新同學轉學過來為了要讓他好好融入這個大家庭，傳說中的試膽大會決定舉辦了！

大家果然是太閑了！

連班上的老師們都一樣，太閒了！這麼無聊幼稚的試膽大會竟然可以辦！！！！！要是你們知道這校園包含周邊其實很多好兄弟，會不會嚇死？

「千金，你就負責把新人帶過來指定地點集合吧，其他的我們來辦。」

「喔。」

回到宿舍，宇文正躺在床上睡覺，紫煉不知道上哪去了。

唉…帶他去試膽大會，這本身難度就很高了。而且，而且.....我根本不想參加啊！

「那個，宇文，班上同學準備了迎新活動，老師說全員都要參加，所以......」

「喔，試膽大會吧～我剛聽好幾個飄過去的一路聊的很興奮。」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你不想去我也能理解......」

「去啊～怎麼不去，不知道誰嚇誰就是了，呵呵～」

「可是我不想參加啊～要不你拒絕吧！」

「不要，我很合群的。」

「衝著那群鬼也參加，我就更想湊熱鬧了！不知道會是人嚇鬼，還是鬼嚇人。」

「但，我完全不想被嚇。饒了我吧～」我苦笑的看向仍翹著腳看書的人。

「一般來說，那些傢伙不會跑來嚇你的，小打小鬧還有可能。」

「那些傢伙嚇人還少嗎？專業的好嗎？」

「因為嚇你太有趣了。」

「真的，因為只有你看見他們，並且還可以互動。」

「我是被逼的好嗎？壓根兒就不包含任何一絲絲愉快的情緒啊～」

""沒關係，他們其實只需要你的反應，來滿足他們的成就感。""

「簡單地說，他們嚇你是為了刷存在感。」

還有沒有天理啊～鬼也找我刷存在？我成什麼了！

""跟鬼講理，能通嗎？""

「總之，先去會場吧，萬一發生什麼事也很麻煩。」

「真要去？...不去可以嗎？...我放棄？我其實不愛熱鬧，你知道嗎？」

邊走邊來到了活動現場，老師和班上的同學們都在，看到他帶著新同學到了都露出開心的笑容。

「那...你去就好了吧…我...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但......他的手被緊緊抓著。

「急什麼，都還沒開始呢～」(笑)

「你們到了，那可以開始試膽大會了！」

剛說完，一陣冷風吹起，彷彿是揭開序幕一般，大家不約而同一個冷顫。哇~才傍晚就有點冷了！

　　一進入廢棄校舍一

唔~冷！

好冷！

校舍四周很靜。蟲鳴鳥叫都消失了。

大家四散開來，幽暗的走廊，呼吸聲、交談聲，窸窸窣窣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不會真的有什麼吧？！

不要啊！！

「哎，那個......你有聽到什麼嗎？」手用力搓了搓。

“”少年，你好像很害怕？””

「怕啊！怎麼可能不怕！」

「怕什麼？不要視線交會，不要回應，不要一直盯著就對了。」

「不是啊～萬一就對上了呢？我沒辦法解救祂們啊，怎麼會不怕，我怕我會聽到祂們的請求、痛苦的哀嚎……甚至是嗚咽哭聲，我會忍不住想回應些什麼……即使我什麼也做不到。」

“”你……””

“”我會保護你的，沒事的。””

「笨蛋。」宇文突然走到我身邊，握著我的手。

「什麼？」

我一臉茫然，疑惑地看著他們倆，看樣子這兩位根本不打算繼續說了。

我們持續前進，手被宇文拉著，忽然覺得好像也那麼害怕了。

才怪！！！

過了轉角，就看到一個頭和身體分開的幽靈，祂把自己的頭朝我們扔了過了。

我下意識地閃開，「哇啊！不要把頭扔過來啊！」

嘻嘻哈哈～

你看看我啊～

是不是好厲害……頭可以拿來當球喔～

「很厲害很厲害……不要靠近我啊～」

宇文手發著光，「我不介意現在引渡你。」

幽靈望著宇文手上的光芒，影子般的身體抖了抖。

「只是……引渡你，你可能會有點……嗯…痛。」

對不住啊！

這位大人，不知道您也在。

小人這就滾遠遠的，不會再嚇他了。

話才說完，幽靈已經迅速地消失無蹤了！彷彿剛剛的驚嚇是我的錯覺。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身邊的一人一鬼。

「不用看我，我不回答任何問題。」

“”我甚麼都不知道。“”

好吧～指望他們告訴我可能是比登天還難。不過，幽靈的驚嚇也因此獲得舒緩。

唉……不要再出現幽靈就好了！

“”有點難喔～少年””

「欸……為什麼？」

「因為，這個地段確實有死過人，而且還是自殺身亡的，有些年代久遠，有的才最近。」

〝〝自殺者注定了要不斷重複祂的死亡過程，一直到罪抵銷了，才能得到解脫。〞〞

「唉~說真的我沒辦法理解自殺的人，連死都不怕了，怎麼沒勇氣活下去。」

「因為天地間已經沒有他的位置、因為心灰意冷、因為一個念頭過不去……因為被牽引……」

“”人總是有千萬種理由，告訴自己已經極限了，然後，了結了才發現以為是解脫其實是另一種痛苦。””

「我還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你何必去明白，蠢蛋。””

「喔～」

也對，我是不用去明白。

只是……只是覺得也許理解了，或許……

「不要胡思亂想，你是人，很普通的那種。」

「嗯……我知道。」

「不要對鬼同情心氾濫。」

“”選擇是自己做的，選擇了，後悔也沒用，同情很沒意思。””

「嗯，不是的。我不是同情，單純只是覺得如果……咦？……蝴蝶？」

黑夜中，蝴蝶從我身邊緩緩地，一上一下地，悄悄飛過。雖然，小小的，但身上閃爍著柔和的冷光，特別的吸引我的目光。

「好美。」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蝴蝶後面，走了一段後。

「嗯……？」我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哪裡？」

四周一片銀白，原本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的蝴蝶，還在我的眼前，只是……現在卻呈現幽暗，闇的發亮。

「宇文？紫煉？」

原本走在一起的，此刻一個也沒見到，銀白世界除了我，就只有這隻蝴蝶。

好……好寂寞的感覺。

如果，如果有人相陪就好了！

咦？

等等，我在想什麼？不對勁！現在這情況很詭異！！這裡到底是哪裡？

（（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誰？是誰在哭？」

銀白的世界，除了我，空無一人，四面八方只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和我自己說話的回音。

我像是被困在某處，但找不到離開的方向，嗚咽聲讓我更加煩躁了。

「不要裝神弄鬼，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嘛！快出來！」

《好兇，弟弟你溫柔點不好嗎？》

我才沒有裝神弄鬼的哥哥，嚇人很有趣嗎？可惡！ (；一_一)

「我跟你一點屁關係都沒有。」

《可是我一個人很無聊，你陪陪我啊？！》

「我不要。」

《不放，除非你陪我聊天聊到我開心滿足為止。》

「才不要！快放我出去。」

《不要這麼說嘛！偶好可憐喔，這麼久才遇到你這麼個大活人，已經好久沒有人跟我說話了。嗚嗚…拜託你嘛！》

「我……」

看著那張慘白可憐兮兮的臉，狠心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算了，你走吧～》

「咦？你不是很無聊。」

《不是，我只是寂寞。你走吧～》

「為什麼又決定讓我走？」

《你心不甘情不願的，大概也不可能陪我說甚麼，如果還是我一個人講不停，那抓你來又有什麼意思。》

「喔～」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時候這句話他說的很真誠，很悲傷。

「你不是要聊什麼？聊天吧～」

《你要陪我說話嗎？！》

「嗯……如果只有一下下還可以，我不見了老師同學會擔心的。」

《……你還真是個好人呢～》

我點點頭，回了一個笑，「我也這樣覺得。」

銀白世界忽然變成了校舍屋頂，鬼也現出了他的樣子。

一身紅色衣袍，頭髮很長披散在身後有種慵懶的感覺，看上去他很年輕。

「嗯？原來我剛剛一直在屋頂啊！那萬一我亂走不就摔下去GG了？太危險了！你選這地方真是太亂來了！」

《咯咯～你真的很有趣耶！難道不覺得……我其實是想殺了你抓交替嗎？》

我搔搔腦袋，一臉疑惑「你不是只是想找我聊天嗎？……難道不是？」

《唉…》

「怎麼了？」

他搖搖頭，《那就來聊天吧～》

「喔～我叫吳謙盺，你呢？」

《我……我不記得了。》

「是喔～不然我叫你桃夭吧～看到你，我腦子裡面一直浮現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句。所以我覺得桃夭很適合你，……呃…會不會太娘了？」

《哈哈…你給我賜名，才問我會不會太娘，就算娘我也沒辦法改了啊！》

「耶？其實我不太懂你在說啥。不過你開心就好。」

《開心，嗯……我很開心。所以你走吧～》

「那你呢？這裡晚上太涼了！」

《我是鬼，那種幾百年以上的那種厲鬼。哪需要你的擔心，而且鬼才不怕冷。》

「誰說不會。」

《真的不會。》

「你會冷，你會覺得孤單寂寞有點冷。」

《……》

「被我說中了吧！」

《……你快走。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走……不要再來這邊了！》

「桃夭……」

桃夭的背影，忽明忽暗，我看著他，忽然有種明悟。

他真的……真的太寂寞了！

「桃夭……跟我離開吧。」

我突然衝口而出這句。

《啥？》

《我是地縛靈，你明白嗎？》

「明白，所以我不能帶你離開這裡嗎？我覺得你一個人很孤單。」

《欸……你走好嗎？不要管我。》

《奇怪了，剛剛還讓我放你走，現在讓你走，你又不走了是怎樣？》

“”槿，這傢伙還沒變糟喔～””

「嗯…」

咦？

我轉過身，屋頂另一側，是宇文和紫煉。

我笑了笑。

不要問我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有種安心的感覺。

「對他伸出手吧。」

「嗯。」

我伸出手，覺得開心，「來吧～桃夭。」

《我……》

桃夭緩慢地伸出手，在他準備縮回去前，我握住了他的手，涼涼的，陣陣發抖。

「桃夭，我們走吧～好冷喔～」

《好。》

拉著桃夭，我緊了緊手，「桃夭，現在開始，就不寂寞了吧～」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桃夭，因為他……算了。天機不可洩漏。〞〞

「也是難得，第一個想下手的人，就遇上這個傢伙，也是你的運氣。他賜予你名字，從今以后，你是桃夭，而不是那自殺了百年的厲鬼了。」

〝〝小子，你等等跟我去一個地方。〞〞

《好。》

「你們去吧～我跟千金回宿舍去。」

紫煉帶著桃夭離開，我和宇文在校舍往回走。

嘻嘻～

我好可怕！

啊啊～可以幫我撿一下腳嗎？

欸……對不起——小的冒犯了！

咿咿啊啊～大人請原諒小的！

呵呵哈哈……幫……幫我個忙，把我給扶……呀啊啊！對～不～起～

一路上都是這樣，本來是鬼嚇人的，突然他們都超害怕，四處奔逃鳥獸散。

我有點疑惑，邊走邊望向身邊的宇文。

說起來，我才剛認識他不久，馬上就來試膽大會，按理說我根本不該覺得安心的。

可是剛剛那瞬間，他和紫煉出現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點熟悉，覺得安心，……覺得他們果然來了。

「你們什麼時候發現我不見了？」

「你不見的瞬間。」

「是喔？找了很久嗎？」

「沒有找，紫煉一下子就發現了，雖然對方是上百年的厲鬼，但紫煉是妖魔，不在一個線上。」

我點點頭，雖然不太懂。反正就是紫煉比較厲害就是了！

是厲鬼，又是地縛靈？

「桃夭生前被逼的走投無路，穿著喜袍就跳下去了，因為自己的執著才會離不開。」

「喔。」我回頭望向屋頂，「走投無路的厲鬼不在了，桃夭不是厲鬼。」

「你……」

我轉回頭，「嗯？」

「你真不知道他想拉你做伴？」

我點點頭，「多少有些感覺。」

「那你還幫他？剛剛若你開口，我可以引渡他。」

我自己也覺得有些茫然，平常我最怕了，不是嗎？

不。

不是的，我……我從何時開始，覺得對鬼害怕了？

我搖搖頭，「說不上來，直覺吧～我覺得桃夭不會害我，覺得他真的是寂寞太久了，想找人說說話而已。」

「唉……沒說話的對象，真的很難受的。」

我們兩個走回一樓大廳，等了一會兒，其他同學都回來了，試膽大會也就圓滿落幕了。

「走吧，回去了。」

「嗯。」

沒人理會，連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我體驗過，從小學四年級那次之後……

我的身邊只剩下這些非人，活人都躲的遠遠地。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坐，連分組都沒人願意跟我一起。

我想起來了。

五年級的時候，有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非人，每天跟我上學放學，跟我說話。但因為周圍有太多同學，我不敢跟她打招呼，但是她還是每天每天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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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嗯，後來發生什麼事呢？我想不起來。六年級開始，我有記憶以來，變成其實很怕看到非人，雖不至於尖叫什麼的，但是，確實看到非人，我都盡可能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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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到底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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