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奇實驗室 - 第一章失眠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閉上眼睛時，你旁邊會發生什麼 ?

抑或是，你的眼前會出現什麼 ?

你會，跟我一樣嗎 ?

在深夜裡，失眠著的話。

寂靜，冷清，黑暗的夜，卻也不是最黑。

既令人感到恐懼，卻又不至於讓人絕望。是不是，很折磨人啊 ?

至少，對我來說，失眠是這麼一回事。

- - -孤獨嗎 ?

是啊，孤獨的很。

為什麼，我會萌生這種疑問，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我倒是非常孤獨。獨居了許久，我也習慣了，甚至以為自己得了無數次妄想症或著抑鬱症。

「哈......」

我嘆了口氣，而四周也理所當然地只有我的嘆氣聲，不是回音，但異常的響。

- - -需不需要一個眼罩 ?

需要，當然需要。

我這才想起，昨天在超商喜獲的一盒限量版眼罩，「既實用，又有助於療養雙眼，讓您在每一個美麗又舒適的早晨醒來。」這麼寫著廣告語的眼罩盒。

看著就很實用，對吧 ? 但換個角度來說，我是因為看到了這句廣告語才產生了這樣的遐想。或許，根本沒它寫的那麼好用。

事實上，我還是買了，因為我真的很需要在早晨「醒來」，不管它好不好用。

克服夜晚，才是重點。

於是，我直接坐起身來，張開雙眼。眼前如我所料，是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

憑著摸黑的觸感，我摸到了我的眼罩，質感有些差。但，味道不賴，傳來陣陣茶葉清香，是令人舒適的味道。

- - -確定，舒適嗎 ?

是啊，很舒適啊。

答案很簡單，戴上它之後，我感到舒暢很多，至少能讓我安心了。

我又闔上雙眼，躺回原位。不知是不是眼罩的助力，連柔軟度一般的床墊，也讓人感到歡心萬分。

轉了個身，我又陷入了無窮的等待，等待睡著。

- - -真的，安心了嗎 ?

安心了。

- - -確定，是真的安心了嗎 ?

安心了吧，不然呢 ?

- - -你確定你真的安心了 ?

確......確定啊。應該吧 ?

我有些焦慮，選擇將身心放鬆，陷入柔軟的床，迎接夢鄉的來臨。

- - -很焦慮嗎 ?

是啊，這不是當然的嗎 ?

這麼簡單的問題，我立馬就能肯定的反問。

- - -那麼......你確定你戴的是眼罩嗎 ?

「啪啦 !」

我奮力的翻過了身，有些用力過猛。不知為何，有些忐忑不安。

在那麼黑暗的狀況下，我真的是拿到了眼罩嗎 ? 質感差，又會傳出香味，我拿到的應該是茶包吧。

但是，不對啊。我可沒有把茶包放在臥室裡的習慣，我又不是愛喝茶的人。

是我不小心忘了嗎 ? 如果是把茶包放在雙眼上，這種畫面應該會很滑稽吧。我敢打賭，我會被高中同學笑整整三年。

- - -超好笑的對吧 ?

可惡......又睡不著了。

- - -不如坐起來看看，你戴的東西是什麼 ?

為什麼 ?

我愣愣地放空，回想今天的一整日，凌晨，黎明，早晨，中午，下午，傍晚，深夜。然後，現在。

我搜尋不到，任何一個有關於「我在何時把茶包放進臥室」這件事，這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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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我忘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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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撫上，眼皮前的這個似乎不是眼罩的東西。摸著有些奇怪，像是紙片，又似塑膠，無法形容。

開燈吧。念頭一起，我便開始摸索床邊的牆壁，隱約記得燈源按鈕在那面牆上。

果真，我在一片平滑上，摸到一處突兀的禿起及凹巢。

「呼......終於。」

我停頓了一會，準備放心地按下按鈕。

- - -你確定，這面牆上有按鈕嗎 ?

......好像，沒有。但我記得，按鈕在這啊 !

隱......隱隱約約。

- - -隱隱約約 ?

但，好像真的沒有按鈕在這面牆上，我記錯了嗎 ?

我猛地睜開眼，同樣的，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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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按鈕在這，那我剛才摸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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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 !」

我扯開眼前的東西，直視更深一層的黑暗。

什麼也沒有。

心中重重地敲打了一下，迴盪在腦海，揮之不去。

這次，我不敢再睜開雙眼了，二話不說的閉眼躺下。

就算不開燈，也還行吧 ? 也能度過這煩人的午夜三更吧，應該吧。

落在枕頭上，我開始輾轉反側，翻雲覆雨。

- - -孤獨嗎 ?

孤獨，非常孤獨，以及心煩意亂。

- - -真的，孤獨嗎 ?

是是是 ! 我真的非常孤獨，我需要睡覺，馬上睡覺 !

我將頭埋至枕頭下頭，不願再暴露在房間的黑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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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這個房間真的只是一片黑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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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嗎 ?

我吃力地搖著頭，額上滲出薄汗，涼的心寒。

- - -你真的確定，你的房間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

「咿--呀--」

霎那，床邊轉角傳來了開門聲。

我能想像，那開門的動作該是有多麼的優雅，多麼的狡猾，多麼的小心翼翼，多麼的......

會是小偷嗎 ?

但是開門之後，什麼也沒有了。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該起來確認嗎 ? 但是，如果我起來了，被來者傷害了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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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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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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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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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開門聲，是多麼的故意，多麼的引人耳目 !

那就待著別動吧，等那個小偷拿完東西再走吧，但是......我的房間裡，真的有值錢的東西嗎 ?

手機在我的棉被裡，筆記型電腦......對 ! 筆記型電腦還在桌上，那裏面有我所有的資料。

我跳起身來，眼前亮了些，我適應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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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資料洩漏了，我不就，我不就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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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我的，是一片沉默。僅僅，是一片沉默。既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人影。

筆記型電腦還好好的躺在書桌上，時鐘則規律地發出滴答聲，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

什麼 ? 沒有啊 ?

什麼也沒有。

為什麼什麼也沒有 !

- - -有啊。

騙人的吧，騙人的吧，騙人的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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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難道，你床邊的那一位不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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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我真的瘋了 !

我鼓起勇氣張開雙眼，直視床邊。

真的有那麼一刻，好像床邊蹲著一個人，與我四目相交。

瘋了。

我身子一翻，將棉被蓋上了頭部。熱淚盈眶，簌簌地滑落臉龐，黏的到處都是。

「嗚.......嗚......」

放聲大哭，我真的什麼也管不著了，恐懼已將我埋沒深淵。

- - -要不要再轉過去一次看看 ?

「嗚......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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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不要再轉過去一次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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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我弱弱地講著，聲音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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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再問一次，要不要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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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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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給 我轉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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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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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歇斯底里地大吼，悲痛的哀號，恐懼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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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它不讓我這麼做 ! 它不讓我這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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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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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響亮的什麼東西，好像讓我想起了讓@*_/-xy**t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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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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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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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怒吼著，扶額大喊。

他乾脆把那台電腦丟在那兒，連同他那「失敗的作品」，一齊丟在工作檯。

匡噹的一聲，他重重地甩上實驗室的門。

而實驗室的角落，則是撕碎飄了滿地的零星紙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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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其中的某處，「失眠」的實驗標題上，用力地劃了兩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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