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棄坑】《8》－粉碎篇 - 一章　　　　為何？

一章　　　　為何？

　　閃爍著銀光的利刃霎時劃過我的臉頰，被利刃劃破的皮膚頓時散發出令人討厭的微溫。

　　雖然過去也發生過這種流血事件，但以前發生過的小事跟現在比只是九牛一毛。

　　「對方的異能可能是飛刃類型的攻擊性能力，單以我們的能力實在無法跟對方糾纏過久。」

　　我跟叶子無可奈何地在漆黑的柏油路上逃跑，原因是我成為了今天的金幣。

　　在這裡，流血幾乎是每天都發生的事。

　　過去一個月，我跟幾位朋友剛剛來到這裡時也被這種景象嚇一跳。

　　在原來居住的地方從來沒有能力者跟我們說過關於Appetence裡發生的事。

　　雖然來到這裡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直到現在也沒有絲毫真實感。

　　「拜託你有點金幣的自覺可以嗎？現在被追殺的是你不是我啊！」

　　「如果慌張能立即想到辦法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慌張起來。」

　　吐一大口氣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後，叶子突然把我拉到剛剛發現的小巷躲起來。

　　他眉頭緊皺的偷看小巷外的情況，但似乎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正當我想把頭伸出小巷外時，叶子立即用手把我壓在牆上。

　　「別動！」

　　「在敵人下次攻擊前得找出對方位置來決定逃跑方向，膠著下去我們都──」

　　「少囉嗦！」

　　看著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發出微光，不由得感到一點鬱悶。

　　這時叶子右手輕輕搭著我的左肩，像是從我體內拉出一些東西，但我沒有因此而感到疼痛。

　　「搞定……」

　　抹過額上的汗水後，叶子立即把「我」丟出小巷外，「我」瞬即被從遠方襲來的無數飛刃刺穿身體，流出真正血液般的紅色液體。

　　「快逃！」

　　這是叶子的異能「複製」，雖然跟電影裡看到的複製能力不同的是能複製生物，但生物被複製後也只是沒有靈魂的個體。

　　用力握著我手腕的叶子朝小巷另一頭跑起來，但對方的追擊遠遠超出想像。

　　我的小腿、後腰、後頸通通被利刃無情地劃過，感覺就像刻意偏離原來的軌道，享受著追擊的快感。

　　當我們快要逃出小巷時，面前的光線被一道黑影掩著。

　　「嘖……我沒想過要跟你一起死！」

　　「既然有這種想法請你讓開一點。」

　　我甩開叶子的手，手指輕輕擦過臉頰的血液，血液隨即凝固起來，變成針一般尖銳的針刺。

　　黑影察覺到我的動作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他沉重的腳步聲正逐漸逼近我們。

　　我用手上的針刺瞄準黑影的中心投擲過去，對方則因為被針刺擊中的關係，動作稍微出現縫隙。

　　轉瞬之間我和叶子已經到達能看清對方面容的距離，對方猙獰地張口大吼，然後用穿上巨大手甲的右臂一拳轟在地上。

　　不過這擊並沒有擊中我們，雖然我們的異能不利於戰鬥，但還不至於沒有任何用途。

　　「啊呀！」

　　「……唔。」

　　躲開對方第二次攻擊後已經沒有多餘時間從遠距離瞄準攻擊位置，所以我迅速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繞過對方的背部後，我左手輕力戳了一下對方的背部。

　　「嗚……」

　　對方原本已經緩慢的動作瞬間成為石像一樣呆在原地。

　　不過這情況不能維持太久，逃出小巷後，我們便朝腳下的河道跳下去。

　　接著飛刃和手甲也再沒出現在我們面前，而我們則把握寶貴的時間逃到河道邊緣的陰暗處。

　　「嗚……呼啊！到底我為什麼會跟你同行啊！」

　　回想起來，到底分散行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現在不是深究這問題的時候。

　　落單的我和叶子則成為被追殺的對象，雖然今天的金幣是我，但昏暗的環境似乎讓他們分不清我和叶子哪個才是金幣，所以才會向叶子攻擊。

　　「……你的手機還能用嗎？我的手機碰到水壞了……真弱。」

　　我掏出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才慶幸自己剛來到Appetence時選擇了政府提供給我們的防水手機。

　　點開通訊錄後，我便尋找一位女生的名字。

　　「怎樣，能用嗎？」

　　「沒看見我在翻通訊錄嗎？」

　　硬要擠到我身旁坐下來看著手機螢幕的叶子發現我們要找的女生後，立即從我手上搶過手機。

　　「……」

　　等待對方接通電話，叶子把電話放到耳邊問道。

　　「……喂，聽得到嗎？璃羽。」

　　『誒──！怎麼會是叶子喔！須耶人呢？』

　　手機響著一位少女的開朗問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叶子立即把手機的音量調低。

　　「在我身旁，妳能馬上過來接我們回去嗎？我們在夏月街三七二號橋下。」

　　『喔！等我一下喔……剛才跟你們走散時擔心死我了啦──』

　　「……喂？喂？」

　　結果手機因為接收不到訊號到掉線，我們再次失去跟友人的聯絡。

　　但下一秒，眼前的空間突然被一股力量扭曲似的──璃羽就在扭曲的空間中跳出來，不小心撲在我和叶子的懷中。

　　「哦？」

　　她抬頭仰望我和叶子濕濡的頭髮，才難為情地笑起來。

　　「好吧，我們回去囉。」

　　說完之後，我們便被璃羽牽著手，進入扭曲的空間之中。

　　這時，只覺得剛才發生的事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回想起那時的自己，嘴角不禁揚起自嘲的微笑。

　　一個月前，那陣突如其來的衝擊，仍然記憶猶新。

　　◇◇◇

　　「須耶，時間到了。」

　　原本在飯堂內的吵雜聲因為一陣巨大的厚重聲音響起而停下來。響放下手上的鐵製叉子，向飯堂的投射瞪了螢幕一眼。

　　自從來到Appetence後，我們每天都重覆著相同動作。

　　每當投射螢幕上的時間顯示出「13:00」時，飯堂就會變得一片寂靜。

　　最初來到這裡時的確會對聚集在這裡的能力者的反應感到愕然，不過只要在這裡生活上一段短時間，無論是誰也會融入其中。

　　因為在這個「世界」裡，不由得我們選擇融入與否。

　　片刻寂靜之後，投射螢幕旁的喇叭便發出一陣厚重的管風琴聲音，隨著聲音逐漸變小，接著投射螢幕上出現一位女生的大頭照以及一種毫無高低起伏的男性聲音。

　　『恭喜。莉妮莎成為本日金幣──』

　　其後的則是一些惡趣味的「通知」，但我並未打算理會。

　　「所以呢？我們今天也要搶先在掠幣者發現前找到她嗎？」

　　響以只有我們一桌人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雖然他仍然看著投射螢幕，但這正是平常他等待著我答覆的小動作。

　　就在我掃視飯堂途中，有一位身穿白色襯衫以及牛仔褲的黑髮少女正鬼祟地走出飯堂。

　　長長的黑髮無意掠過少女身後的兩位男性，誘使男性反射性地回頭一看，再朝投射螢幕的方向確認。

　　當兩位男性看過投射螢幕上的大頭照後，便立即轉身離開飯堂。

　　「須耶，我先跟上去。」

　　「小心點。」

　　坐在我身旁的少女急忙地拉開自己坐著的椅子，揹起掛在椅背上的大太刀後便緊隨著兩位行跡可疑的男性。

　　「咦？繭去哪？」

　　看著坐在對面位置的一對笨蛋情侶，我拿起桌上裝滿清水的杯子喝了一口，無視他們的問題。

　　這時，在笨蛋情侶之一──璃羽身邊的男孩突然全身發抖，雙手環抱自己。

　　「要是迎新期過後我成為金幣的話……那怎麼辦？」

　　我想這個一定是所有剛來到Appetence的能力者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男孩稚嫩的臉龐有意無意地露出恐懼之意，微微顫抖的亮麗乳白色短髮散發令女生都為之憐憫的氛圍，不過我也沒有絲毫安慰他的打算。

　　並不是因為我是男性，而是打從剛來到Appetence後認識的男孩，真的會跟想像一樣軟弱無力嗎？

　　縱使明白過多的疑心只會帶來惡果，但我還是沒能放下戒心。

　　──尤其面對這位自稱「悅」，擁有女孩子般臉龐的男孩。

　　「放心喔！我們一定會保護悅的！」

　　「喂璃羽……妳這樣跟男生說我會吃醋喔！」

　　「誰管你！」

　　「……」

　　我雙手按著桌子站起來，俯視著有點不甘心的響和臉帶微笑的璃羽說道：

　　「璃羽，知道繭的位置嗎？」

　　璃羽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手機後螢幕立即投射出地圖的立體投影，投影上有一顆正在閃爍的紅色光點。

　　「我和響先跟繭會合嗎？」

　　我輕輕點頭，接著璃羽便牽著響的右手離開飯堂。

　　距離金幣通知的時間五分鐘後的現在，剩下的我們默默等待著先行的三人通知我們行動。

　　看著剩下的同伴以及那位還在發抖的男孩，我反射性朝投射螢幕的方向瞥了眼。

　　要不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成為金幣的人是誰，其實沒必要來到這裡。

　　「叶子──」

　　「抱歉。我有點事要先回家，你們加油。」

　　說完之後，叶子不屑地看我一眼便從座位上站起來，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離開飯堂。

　　進來又開始在意名字的事嗎？明明是男卻被父母取一個女生的名字，雖然不一定會成為金幣，但卻能在這種地方起了誤導作用。

　　「其實我們大可以不理會金幣不是嗎？」與我相隔一個座位的旭子發出細微得能稱上耳語的聲音問道，不過我無法立即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理由想要保護成為金幣的能力者。

　　是因為來到這座巨大城市的第一天，就被我遇到能力者追殺金幣的關係？

　　還是有更多我也意想不到的理由？

　　即使如此，亦沒有一位身在這個城市的人要負上保護金幣的責任，就算金幣在我們眼前被萬劍穿心，我們也沒有義務幫忙。

　　可是我……我們卻選擇了幫忙被「命運」選中的人。

　　──快逃！

　　也可能是出於對當時的補償心態也說不定。

　　「須耶？有心事？」

　　「只是不清楚響他們趕到沒有。畢竟太多人保護金幣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自那次之後，我也沒能對任何人表露出真正的情感，我也逐漸對所有眼前發生的大小事變得冷漠。

　　但現在不是為這種事情煩惱的時候。

　　我把眼前碗裡的麵條都吃完後，往四周看了一圈。

　　飯堂有部分能力者已經離開了，如無意外應該是開始搜索今天的金幣。

　　現在時間是13:07，雖然距離金幣公告時間只是七分鐘而已，但不排除金幣已經遇上危險。

　　我輕拍桌子一下站起來，穿上連衣帽，向坐在座位上的同伴表示「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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