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 09 | Penana

把大致的事情挑著講給蕭澄澄，蕭澄澄先是不可置信，等回過神才小聲問：「你那也不是確切證據，而且檢察官起訴成功不就代表有證據嗎？」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78UKXjlo

劉詩又拿出一顆新糖果，沒立刻拆也沒回答蕭澄澄的問題，她心不在焉地撥弄糖果紙。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spiniWEr

她不清楚警方掌握什麼證據才讓徐偉濤成功被起訴，如果他真的是真兇，那陳曉華會不認得她親生父親嗎？祂們的威脅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徐偉濤入獄而解除，難道他真的是真凶，但背後另有他人在操刀？

疑點很多，劉詩也不知道。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aDeHy6Yu

跟鬼溝通的事說出去也不能當作證據吧，會被當瘋子的。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M9yhcADm

「那你真不寫這新聞了？」蕭澄澄現在才想起目前最急迫的事。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DuqHchC1

「反正我覺得奇怪，先觀望。」劉詩拆開糖果紙，把葡萄口味的糖果含進嘴裡，「玫姐他們的新聞足夠應付了，少賺幾個錢會受不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ndCmPfHZ

「我也是經營者不想著賺錢想著賠錢呀？」蕭澄澄又罵了幾句才放劉詩離開。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fLs7k4BC

劉詩回座位的路上經過林玫的位置，不經意間看到對方放在桌上的拍立得照片上的男人，她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H44h6Ix6

「組長，沒事吧？」林玫回到座位看到劉詩表情淡淡的樣子，以為是被罵太兇，忍不住關心問。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sDcbbPf5

劉詩回過神來，給對方一個安撫的笑，「怎麼可能有事。」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8InAPvND

「你……真的不寫那新聞？」想了想又道：「總編生氣就口無遮攔，你也別放心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fGptjsq1

「嗐，這還能假？什麼都查不到，覺得無聊。」劉詩笑笑地看著林玫，可惜笑意不達眼裡，末了又補了句，「總編是公司副總，擔心營收也很正常。」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OtUCRa8A

林玫鬆口氣說句那就好之後便帶著實習生外出採訪，劉詩盯著林玫的背影幾秒後收回，桌上的手機震動一下，她點開來看，是賀書翔的訊息，上面寫著明日見一面等地點資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9D9f7RIY

他們第二次在廢校碰見就交換聯繫方式，美其名是方便交流案件資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GcQl8hTM

劉詩揉著眉心，頭痛，該來的總會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jyFJSqPr

明天正好是假日，劉詩到達咖啡館時賀書翔已經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劉詩的腳步漸緩，掩埋在心裡的委屈和自責全數湧出，其中還有一絲膽怯和思念。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D3P7PAXc

賀書翔像是感應到什麼突然轉過身，見劉詩還呆呆地站著，周身散發出的落寞感讓他的心猛的一揪，正欲起身，劉詩先回過神走到他對面坐下，兩人面對面坐，一時無話。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C05Xeb4F

「知道你喜歡柳橙汁，已經幫你點好了。」賀書翔先開了話題，但又立刻想到多年過去口味可能會換的問題，趕忙補充道：「如果不喜歡的話就換沒關係。」說著就要起身去換。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q6S0PwgY

劉詩已經從最初的無所適從恢復過來，趕緊開口，「不用，謝謝，我喜歡的。」看到賀書翔比她還緊張，劉詩沒忍住笑出來，賀書翔看氣氛總算輕鬆起來，也露出溫和的笑，一點都不介意方才的出糗。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wPOTyuKD

等飲料都送上來，賀書翔喝一口潤過喉後，他認真地看向正垂眸的劉詩道：「抱歉。」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7Ag7Ve9U

「抱歉。」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IlZ9jBSw

異口同聲的抱歉讓兩人同時一愣。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zRiOpqFX

賀書翔聽不得劉詩的道歉，於是搶先道：「我知道再多的理由都只是藉口，當年失約沒去是我的錯。」賀書翔見劉詩沒有表示便繼續，「你那天要見我是為了什麼？」他想知道劉詩遇到了什麼事。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TD1r9YNa

「那天我準備跟你說我要出國，很臨時的。」劉詩回想到當初的事，語氣低低的，聽不出多餘的情緒，「我是想問你能不能接受異地戀。」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B6mzI5H5

「可我沒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UTzmFgOn

「嗯，所以不想耽誤你。」於是提了分手，「現在這樣也很好。」能坐下來好好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Ty6KdA0x

劉詩釋懷地笑著，看著她的笑，賀書翔卻有些笑不出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aLd1Ehky

「分手是兩人的事，我沒答應。」賀書翔深深地望著劉詩，劉詩笑容僵住。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isgHrCf7

如果問賀書翔此生最後悔的瞬間是何時，那他大概會回答是二零一五年的六月二十五日晚間十點。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ZywKkBDu

一個非常精準的時間點，因為那是他失去劉詩的日期。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J0qpsC98

賀書翔大學畢業後便開始準備司法考試，備考期間又因為母親意外發生連環車禍，他那段時間要準備考試，又必須和父親輪流在醫院照顧母親，有些精疲力盡。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u73VPXH9

二零一二年六月十四日的下午，他檢查手機簡訊，看到劉詩三天前發來的訊息，告知他今晚八點想見面，他回了好後便把手機放進口袋，接著提著食材回家煮營養晚餐給在醫院的父母帶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3vgTpCr7

可能是連日的疲勞吧，他從醫院回到家後便躺在沙發上小憩，等他一個激靈起身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接著發現劉詩給他打了兩通電話和無數條訊息，他動作迅速地拿著錢包出門。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KcHTcJoJ

等他下樓才發現外頭正在下著大雨，來不及多做思考，他只能先攔一輛計程車前往訊息上的咖啡店，等到達後咖啡店已關門，他在附近晃悠好幾圈，淋著雨不斷給劉詩撥電話。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4MpcTduk

焦慮、不解和對自己的憤怒與這場雨交織在一塊，顯得狼狽。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0y5V6nas

最終他停止這種非理性的行為，打車前往劉詩的公寓，他走到她家門前按電鈴，無人應答，於是他一下又一下的拍擊門板，試圖讓在屋內生氣的人出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BPdx2uZs

十分鐘後，賀書翔靠在門上，時間顯示為半夜十一點，劉詩的電話打不通，而且這個時間也不在家，他無法不去思考原因。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gMzWv73V

是他最近疏忽她，所以生氣了？還是說遇到什麼麻煩？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HC3jakwf

強壓下去的焦慮又再次翻湧而出，他抓著頭，長髮因潮濕而黏在脖子和臉上，全身無一處不溼黏，他也絲毫不在意，只是不斷重複打電話的動作。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qviH2bOb

賀書翔第一次認知到等待的時間竟然異常漫長和難熬，那劉詩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等他去赴約？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PaSBReFd

雨伴隨日光照耀大地時漸漸停歇，對門的老婦人出來買菜，發現有人睡在外面，彎著腰拍拍賀書翔的肩膀，「小伙子，你怎麼在這裡睡？」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Gin47gAb

賀書翔聽到有人在說話，他睜開帶有血絲的雙眼，看清來者是誰後他平靜地站起來，彷彿昨日失控的人不是他，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劉家大門幾秒鐘，然後問還在一旁的老婦人：「請問你知道這家的人去哪裡嗎？」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xXxNk2K1

「小劉出國啦，去哪我也不知道。小伙子你快回家洗澡吧，可別感冒囉。」說著便趕著買菜下樓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wlF75BVg

出國二字足以讓賀書翔消化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I3RShFMF

最近，黃謹榮發覺自己的愛徒有些不尋常，明明司法考試快要迎來三試，卻看起來無心準備的樣子，擔憂好苗子遇到困難，他趕緊把賀書翔找出來聊一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zhnmg8rA

「怎麼啦？是最近壓力太大嗎？」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6rnxJEB8

賀書翔垂下眼瞼，眼下的烏青明顯，頭髮亂糟糟的，人只有處在最低谷的時候才會對外表不在乎。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SvIE1x4T

「第三試已經要到了，不要在這個時候放棄自己的前程。」雖然不明白賀書翔心情低落的原因，但黃謹榮也無法讓他不去在意，只能勸導他先不要太過在乎，「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你父母也很擔心，你要先振作起來事情才會有轉機。」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BR09Skrb

原先一直垂頭垂眼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哪句話打動，終於有些動靜，賀書翔用雙手用力抹把臉，接著抬起頭看向黃謹榮，「教授，抱歉，我沒事，考試我還是會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bucOQyd4

「你要是遇到瓶頸，可以跟我談談，我們都會幫你。」黃謹榮不是很放心他的狀態，總覺得他一個沒想清楚就連考試都不去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4ftACYVa

「我很好也沒事，抱歉。」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X2KEa1Qg

之後果然如賀書翔所說，他很好也沒事，司法考試他還是榜眼，狀態好得讓人以為他之前的頹廢是個假象。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3ILv58gs

時光匆匆，很快他便迎來司法受訓的日子，待他終於披上法袍已經是一年後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LzxTWvOz

當一同受訓的同學都在用手機相約慶祝時，唯獨他拒絕了，他忽視群組裡的詢問聲，視線緊緊地盯著桌上一封來自美國的信。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xMzvokks

沒看到寄件人，他卻苦澀一笑，他並不想拆開來看，甚至隱約知道這封信來自誰和它的來意。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hnV9BdmI

如果不拆他能不能當作不知道？能不能當沒有這一回事？劉詩你說呢？你到底在做什麼？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g4KkNvLM

很多問題想問，想飛去美國找人，卻又不知道要去哪裡找。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eOkVq7J3

賀書翔就坐在沙發上，等到天空開始下起細雨，像是認命一樣，他慢慢把信封拆開，隨即映入眼簾的是等待已久且注定的結果。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j382ZYBp

「翔，我們分手吧。」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XwDoFRC6

看，她分手都是寄信來的，一點藉口都沒有，連打電話或傳簡訊來都不願意，這分明是不想再有聯繫，想來手機號碼也換了，賀書翔自嘲一笑。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NcV9naKt

二零一三年的六月二十五日晚間十點，天氣陰，這是他真正失去劉詩的一天。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Lljb4Jvt

賀書翔把臉埋在手心裡，悔恨和無措不斷在黑夜裡滋生。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2bLtDqgi

賀書翔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奇蹟的出現，人生就像規定好的一樣，按部就班直到老死。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493BqkBo

他不喜歡黑夜，因為黑夜讓他失去很多。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RemKlqz5

直到二零一八年的夜晚，他在一座廢校裡遇到了他的遺憾，他一直無法找人訴說的悔恨和執念回來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h1QxoFM2

再次見到劉詩的那個夜晚，他再次失眠。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3hv33HIu

他坐看雲海翻湧，晨曦初露，新一天的到來，似乎看到一線生機。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kB1ux3Rq

「我們之間沒有結束，從來沒有。」賀書翔重新對上劉詩的眼睛，在那琥珀色的淺瞳裡，似乎隱藏著濃烈的情緒。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ym20NwUv

劉詩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哽住，一句話都說不出，鼻子有些酸，她怕賀書翔察覺便趕緊低下頭。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5dZl4Dhw

可是賀書翔沒有要放過她，他溫和的嗓音像是被風浸染過，「詩，說說話。」他在哄她。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zc6Cfyr8

劉詩放在桌下的手握緊。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Orrf4tkT

太便宜他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V3VKEOia

他們會走到至今這樣，一切都很意外。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Mik2DG2W

大學畢業那會劉詩與系上大部分同學一樣正在準備司法考試，在一個又熬夜苦讀的夜晚裡，劉詩為了放鬆心情，把一早收到的信封放在桌上慢慢拆，很快她拆到一封沒有寄信也沒有收信人的白色信封。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J29RJsBx

她沒有猶豫快速拆封，從裡面倒出一張紙和數十張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後，劉詩的瞳孔驟然緊縮。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RDfNMPnV

照片上是她父母生前的照片，出車禍前一刻的照片。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FKUFvndx

劉詩慌忙翻出被壓在照片下的紙張，上面赫然寫著：「劉秋夫婦的死不單純。」落款人──黃謹榮。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yQpnf2uF

一切就是在這裡發生轉折。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ORkxKIEI
她去找黃謹榮教授討說法，接著拿到筆記本，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出國不考試，不是因為單單一本筆記本上的偵查紀錄，和黃謹榮這位當年偵辦檢察官的說詞。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TtPFWJfo

最主要的是從小戴到大的玉鐲無聲碎裂，在她蹲下拾起莫名斷成數十截的玉時，一段段畫面猝不及防直衝大腦，畫面模糊不清，只有一段氣息不穩卻很清晰的聲音，很耳熟的溫和嗓音：「茹靜，把這……銷毀，不要……讓他們……找到小詩……」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ke3zBKrJ

劉詩意識到父母的死不單純。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wkM59Can

在那一刻她能放下一切去找尋真相，卻唯獨放不下大學情竇初開時收穫的愛情，於是她在雨中撐著傘耐心等著賀書翔來赴約，她知道他最近忙，還特地提早三天通知他，讓他把時間空下來，她也為了他特地把機票延後，一個延遲後面原先安排好的事都要重新調整。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cbF7AlLZ

可是他沒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dHSAQZEx

再多的雨都無法沖洗掉劉詩的心灰意冷。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ufRU1Rc4

這一別就是六年。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Re5TUMh1

一開始說的道歉是因為離開將近一年才用信封分手很不負責任，但現在那個爽約的人卻說不同意分手，憑什麼！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KrHaHLOa

劉詩委屈也莫名有底氣，她瞪向眼前情緒從來都內斂的男人，「分手就是分手。」口氣堅定。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YqLOSu7v

賀書翔沒料到劉詩的口氣如此堅定，愣神幾秒，他推一下金框眼鏡，語氣和緩，「我知道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qsWfX0lR

這麼快就放棄？劉詩氣不打一處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I3IBjFvI

但緊接著又聽到他說：「再追一次就是了。」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2WFyBPZu

說得好像當初是他追她一樣，劉詩氣結，但不可否認心跳在瞬間失序。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pQLWLdX3

「我可以等到你原諒我的那天。」

2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SOG8TP4E

ns216.73.216.225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