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被恣意妄為的神轉生到異世界~ - 第八章對峙

隨著龍咲走入星河的那一刻，我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壓力減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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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緊張完全解除，而是那種熟悉的結構與氣味，讓我下意識地放鬆了些。畢竟，這地方我曾來過，也曾……死過。就像是回到一座曾經夢見過百次的老宅，即使知道裡頭藏著什麼，也會忍不住懷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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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依舊是那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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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族長府為核心，往四方展開如棋盤般的街道分布，水與無水兩區劃分明確；那些屋舍皆以榫卯結構建成，不見釘鐵，彷彿一切都出於大自然的恩賜；還有那幾面熟悉的山水壁畫，隨波光搖曳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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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放慢了腳步，抬起頭看著某一面高牆上的浮雕，腦海中一個接一個地湧出過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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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以前我好像……也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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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艾莉菲像是在低語，一雙琉璃色的眼睛帶著恍惚與依戀地看著四周。她的嘴角輕輕揚起，彷彿回到了某段記憶中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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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夫妻兩個，就這樣不自覺地慢了下來，陷進了這座城市溫柔又緩慢的節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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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先生，艾莉菲小姐，你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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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櫻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把我從記憶中喚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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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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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搔搔後腦杓，裝出輕鬆的樣子，免得氣氛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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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總覺得，這裡好像是我曾經住過的地方一樣……」艾莉菲低聲補了一句，那語氣比我還要柔軟許多，幾乎像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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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先生，我有件事想說。能借一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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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麼事？」我心中微微一沉，立刻調整了表情，跟她稍微拉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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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您可能太沉浸在回憶裡沒注意……我們從入境開始，至少有五個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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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我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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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混在人群裡，一個在前面街角的暗巷，還有一個……」她抬頭示意了一下，「那棟右手邊二樓的窗戶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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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瞥見一抹幔帳搖曳，但魔力感知卻像被冰冷指尖輕觸，讓我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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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前是三個，現在變五個，增加了兩個……看來是有人在後續布了新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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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行動方式不像是暗衛，更像是半訓練出來的雜牌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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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果然現在不是回憶過往的好時機。」我眼神一冷，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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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先生……有對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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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輕輕搖頭，語氣比我自己想像的還要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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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水龍族的地盤，我們貿然出手，會變成他們口中的『外族挑釁』……那樣的話，龍咲也會很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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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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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暫時保持無知的模樣。」我語氣平淡地說完，還特地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像是在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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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眼神微眯地掃過我們四周的群眾與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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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繼續前行——腳步如常、呼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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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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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的人潮比我記憶中的還要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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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星河的街道上，那些來來往往的身影與此起彼落的叫賣聲，雖然人人在見到龍咲時都會行禮，但行禮之後，生活還是生活，一點也沒有被干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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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多著袴褶和窄袖，腰間系著辮線，步履穩重；婦人則穿著短衣與裙裳，雖不施粉黛，但都將頭髮綰於頂端，乾淨俐落。一位老仕紳正被轎夫抬著緩緩移動，後頭的挑夫緊跟其後，像是生怕落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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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處的苔石旁，幾位書生模樣的人坐在石凳上，手裡捧著冊子，正因一首詩的句讀爭得面紅耳赤……我想起了霜龍族過去的祭典，那種熱鬧的氣氛，突然變得讓我懷念得有些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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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咲領著我們來到了一間名為「蔚藍海洋」的旅館，那是一棟建立在無水區、專門接待外賓的高級溫泉館。高聳的樓層與華麗的雕花讓它在這片街區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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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裡平時沒族長引薦是住不進來的，我看向龍咲，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招待貴客，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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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建材與結構仍遵循水龍族傳統，崇尚自然與卯榫工藝，但整體風格卻偏奢華，不愧是特等級招待場。洗浴間裡瀰漫著淡淡的湯泉香，我們四人也換上了浴衣，一路走上會館的二樓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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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定之後，一道道料理被端上桌。水龍族以河鮮為主，多為生食，幾乎不經調味，連鹽都省了。但那些魚肉意外地細緻甘甜，入口的彈性與清爽讓我一口接一口，彷彿吃進了山川之間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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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沒有樂師，卻有優雅的音樂從角落的音匣中緩緩飄出，那節奏輕柔得像流水般從耳朵滑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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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咀嚼著透明的魚肉，一邊聽著音樂漸漸進入副歌——就在那一刻，我的意識突然像是被什麼牽引了似的，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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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音樂還在，但我卻再也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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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那不是「飄遠」，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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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碎片，如潮水般再一次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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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看到記憶片段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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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我第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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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開始前，我找了個理由把艾莉菲和櫻花支開，說是讓她們先去挑選浴衣和泡茶準備。雖然她們眼中都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頭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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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我和龍咲兩人，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熱水壺微滾的聲響。我低頭看著茶碗裡浮動的泡沫，假裝不經意地開口：

「方便告訴我，水龍族和炎龍族的仇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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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上次也問過他，為了試探他是否也能知道重生的記憶，雖然目前看來僅有艾莉菲知道，但身為轉生者的龍咲，或許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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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咲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魚肉，卻沒馬上吃，只是靜靜地放下，神色平靜道：

「最初只是文化與體質的差異，但自從炎龍族的貴族制度確立，一切就開始走下坡了。貴族強化了族群至上主義，整個炎龍族被驕傲與偏見吞沒，水龍族自然成為他們眼中的次等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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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炎龍族王怎麼想？他也是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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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龍咲搖頭，眼神微垂，「那位王——勘薩達 • 羅格蘭特，是極少數願意嘗試修補裂痕的人。我之所以會娶牡丹——那炎龍族王女——也是因為聯姻政策的一環。但就算是王，也敵不過貴族勢力盤根錯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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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他一字不漏地和我上一輪聽到的一模一樣。就連那個微微發苦的笑容，我都能預測到他會在說完那句敵不過貴族勢力後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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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相關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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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是不是曾經誤以為我有炎龍族的血統，所以才會動用那招——『解放』？」我話音一轉，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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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初見都是以戰鬥開場。龍咲總是懷疑我是某種受派來偵查的炎龍族餘黨，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我發動了幾乎殺傷力極高的反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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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點頭，神色並沒有太多異樣，顯然也對這個猜測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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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當時壓力太大了，懷疑誰都不是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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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畢竟我們龍族彼此……也不是那麼容易信任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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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龍族隱居避世，水龍族外交甚少，炎龍族激進狂妄，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好好交流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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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木杯，表面上像是乾杯，實則注意著杯中液體的濃度與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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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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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杯中不是清水，而是一種帶著淡淡米香的烈酒。我裝作不察地輕抿了一口，酒液從喉頭滑下，但沒入腹。那是我用過的技巧，把酒藏在舌下，再用氣息將其慢慢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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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轉生者吧？」我話鋒一轉，冷不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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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笑著點頭：

「猜得沒錯，我前世名叫佐佐木聖斗，來自日本神奈川，是一名建築工程師……死於鷹架倒塌事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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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神野恆日，東京都出生，學政治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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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一陣空白。腦海彷彿被一層霧擋住，再也想不起前世的生活細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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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是重生的副作用，我的過去總像是被世界一點一滴剝離，就像一道道強制性的罰則，讓我越來越無法想起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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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更多了嗎？也是啊，這種事情……越過越久，總會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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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他一笑，但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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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麼重的酒，你居然沒醉……不簡單啊，神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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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嘿嘿，剛剛有點上頭……」我故作遲鈍地傻笑了一下，搭配略微放鬆的身體語言，讓他相信我已經放下了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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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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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笑容如常，但我能感覺到，他觀察我的眼神始終沒有卸下。從杯中酒的安排，再到不動聲色的續杯，乃至語言的互試，他根本沒完全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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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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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最後那句話，聽似隨口：「你在死亡之森……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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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眨了下眼，苦笑道：

「也……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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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又安靜了一會，直到音樂進入尾聲，我才從記憶中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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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只剩我和櫻花，艾莉菲早已回房休息。龍咲則在不久前收到一封密信後，急匆匆地離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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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那只空杯子，輕聲喃喃了一句：

「這局……才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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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不早了，先回房吧。櫻花，妳一個人住……記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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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多謝蒼雪先生關心。」她輕輕點頭，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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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多說什麼，只朝她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屬於我們的房間。門扉才剛闔上，映入眼簾的，是蜷縮在被窩裡，睡得毫無防備的艾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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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均勻，睫毛隨著鼻息輕顫，臉頰還染著被溫暖烘紅的痕跡。她熟睡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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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手輕腳地躡步過去，小心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她的身體有點涼，但氣味卻很熟悉，是一種只有我們這對夫妻才會懂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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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股氣息包圍下，我很快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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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我又夢見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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