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盡黑夜之火 - 1-理不清的仇恨

葉曲本該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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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的聖炎塔失去作用後，如潮水般的夜靈及血靈迅速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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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蝗蟲過境，整個村子在轉瞬間就沒剩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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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葉曲的父母，雖然有著最基本的使用幻火的能力，卻也不敵如此大量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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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是在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親被「夜靈」吞噬了靈魂、被「血靈」吸乾了鮮血後，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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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躲藏的櫥櫃被發現了吧，畢竟之前就聽說過夜靈對人類的恐懼非常之敏感，只要你有半分懼怕的氣息露出，夜靈就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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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就是這樣而被殺的，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靈魂是否已經被吸走，只知道，自己的腹部似乎連同櫃子一起被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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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只見滿天星辰照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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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皆看不見半隻夜靈的蹤跡，但毀壞的建築與瀰漫空氣的血腥味卻證明了他先前所看見、所經歷之事，絕非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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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聖炎塔的光線，他只能依靠著極為微弱的星光，避開散落在各處的屍體，抹黑尋找離開村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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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被夜靈殺死的屍體，都該火化處理掉，因為這些屍體，在被吸走靈魂的那刻，就已經被標記上某種印記，而夜冥火靈將會接手這些屍體，成為「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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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也是人們最不想看到的狀狀，見證自己的至親之人（的外表）成為了敵人，沒有人能夠忍心下手----當然，有些冷血的人不能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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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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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葉曲，漫無目的地四處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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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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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像是剛死之人----剛復活之人----所能擁有的活力，一出了村子的範圍，他就開始盡情地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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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腹部上的傷口，那葉曲更沒有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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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傷口還存不存在，葉曲只知道自己體內忽然出現了源源不絕的力量，而他此時此刻只想消耗掉這些即將溢出的能量，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撐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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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此，但他也只是一個住在偏鄉小村子的工匠之子，根本不會任何修煉的功法，唯有每個人都一定會的跑步，才能讓他盡情地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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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奔跑的過程中，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自己的身體正在大量吸收體內的那股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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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滲透進全身的肌肉之中，就連心臟以及血管，也被這股能量所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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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瞬間就被消耗殆盡，但隨之而來的潮水般的能量，迅速填補了那些缺口，也逐漸增強了自己的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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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他本人並未感到半分疲累之意，不過佔據整顆腦袋的「奔跑」二字，卻讓他也無法去思考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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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了父母親的死、忘記了村民們的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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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的，就只剩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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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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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曲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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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一盞油燈微微燒著，那看似弱小的火苗照亮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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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風格與裝潢的建築，讓他不禁以為回到了自己已經居住了十五年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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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嗎？」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卻發現窗戶的外頭黑暗已經退散，而光明降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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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聖炎塔的光芒，在上午六點至下午六點的十二個小時內會照亮範圍內的大地，以供農作物及家畜們吸收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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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也是在這段時間內外出活動，學習、買賣、打製等，也都是在這十二個小時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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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下午六點之後，範圍內將會失去光明，但聖炎塔驅逐夜靈的效果卻不會消失。而星光將接替聖炎塔照明的工作，人們則是返家休息，準備並迎接隔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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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某事，葉曲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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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條粉蛇----其實是一條非常明顯的疤痕----出現在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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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昨夜的點點滴滴全都回到葉曲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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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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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的臉上的表情頓時黯淡了幾分，就算窗外的聖炎之光也無法照亮他陰沉的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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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兩人死在他眼前的那個畫面，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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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很想救他們，卻無能為力且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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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無法逃過一劫了，何況是去拯救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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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房間的木門緩緩打開，而一名與葉曲年紀相仿的少女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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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托盤上，端著一杯水及一碗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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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曲的甦醒，她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並開口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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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啊，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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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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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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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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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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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依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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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嘆了一口氣，並將托盤「輕輕」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少女再次問道，「你是從『九門村』來的吧？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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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那聲嘆息了----葉曲心想，並回答：「我叫......葉曲，樹葉的葉、歌曲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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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少女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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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的村子，發生了一些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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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葉曲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驚訝的表情，眼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不解少女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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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樣看我。今天早上有一隊商人剛從那裡離開，他們說整個村子都陷入死寂了，在場沒有半個活人，全部的村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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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平靜道，並冷淡地注視葉曲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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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父親則是感受到一股夜冥之力穿過了聖炎塔的保護，而你就是從那個方向進到我們的村子，於是父親就把暈過去的你帶回了我們家......也不管你其實全身上下都非常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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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最後一句話，葉曲瞬間對上了少女的視線，「你懷疑我是屠殺九門村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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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那時候身上有著夜冥之力逸散，雖然現在感覺不到了，但也有可能是聖炎塔的力量暫時壓制住，不論如何，你還是嫌疑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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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父母、我的鄰居，全部都死了！妳怎麼可以說這種話！」葉曲感到幾分崩潰，明明自己是被害人，而且還經歷了一次死亡，為什麼眼前的少女還能泰然自若地說出這番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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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聽見葉曲的憤怒，少女只是平淡地說：「我的母親，是被『夜冥教」的信徒殺害的，她死之前，所受到的折磨、所經歷的痛苦，我絕對會還給那群人渣百倍、千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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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法洗清嫌疑的你，在我眼中，就是夜冥教的一份子，若不是父親有意要從你口中得出一些資訊，我早就在你睡著的時候痛下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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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也正陷入仇恨之中，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成為了他人仇恨的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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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個世界還真是複雜----葉曲內心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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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啊，小兄弟」忽然，少女身後，一名長著一撮山羊鬍、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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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葉曲問道，這位看起來比較好溝通，終於可以解釋清楚了，他實在不想繼續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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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藍山鎮的鎮長，同時也是『靈兒』的父親」男子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耐心的回答葉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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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葉曲正著急地想解釋一番，但還沒開口，對方又再次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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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為什麼要屠殺九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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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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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答我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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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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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看你剛剛跟靈兒聊的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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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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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父女都是一個樣！本就不應該對他們有任何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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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葉曲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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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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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是被害者，你們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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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信」「當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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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氣，葉曲只好再次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那條粉色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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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證據」他指著疤痕，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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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鎮長露出震驚的臉色，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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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夜靈不受控制了啊？竟然敢傷害主人？果然還是太年輕啊，這麼早接觸夜靈就不怕被反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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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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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不下去了大叔！真聊不下去了！你們一字一句都認為我是兇手，我要怎麼解釋啊？！難不成我還要承認自己是兇手嗎？就真的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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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氣，葉曲也不再為自己辯解，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可能很難脫離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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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我也辯不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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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他輕嘆一聲，並攤了攤手，「說吧，到底要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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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去你們夜冥教的基地！」一旁的宋靈憤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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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算死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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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更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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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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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鎮長拍了拍葉曲的肩膀，以安慰的口氣道：「沒事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等到你願意改邪歸正、離開夜冥教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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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面如死灰，似乎已經放棄了溝通，也放棄了一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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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嗯，他真的沒在思考。從昨天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以前的他可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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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鎮長又再次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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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不讓你繼續到外危害人間，你必須和我女兒簽訂契約，以方便監視並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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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葉曲的復仇之心也差不多消散乾淨了，至於未來，就將計就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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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忽然想到，鎮長及少女所說，他在進城之時，是夾帶著所謂夜冥之力的，雖然不太清楚那是什麼，不過有沒有可能是昨晚那股源源不絕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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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就是夜冥之力嗎？可怎麼好像跟自己想像中的夜冥之力似乎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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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力量、充滿生命力、而且能夠增強身體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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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像是幻火才有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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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身為罪人的你就要侍奉我家女兒，保護她的生命安全，並協助她為她母親報仇。而你換來的，將會是身為藍山鎮鎮長的我的庇佑，只要我在世的一天，就不會有人將你送入大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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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手上忽然出現一張羊皮紙，隨著他的言語道出，一個又一個的字焦黑了那張紙，寫出了一張完整的契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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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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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那張契約書緩緩飄到葉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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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呆滯地看著眼前之紙，不曉得該做些什麼，簽名嗎？可是對方也沒有給我筆。蓋章嗎？可是自己也沒有印章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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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葉曲滿臉疑惑樣，鎮長只好開口道：「......將你的本命幻火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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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曲頭上的問號彷彿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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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幻火？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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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幻火就是伴隨你出身的那株火焰，漆黑大陸的每個人都該有的，除了一些特例」此刻，鎮長正在思考，眼前的這名年輕至極的兇手，怕不是失去部分記憶或是將自己的記憶封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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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不知道此刻鎮長想法的葉曲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父母曾經和自己說過，他是漆黑大陸一千個中才會出現一個的天生無火者，除非吸收天地間自然產生的幻火，或是動常人無法忍受的手術將幻火植入自己體內，不然自己是不會自然產生幻火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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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手指伸出來吧」鎮長說道，並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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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曲也二話不說照做了----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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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感受丹田位置，將精神力深入丹田，你應該會看到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在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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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閉上了雙眼，照著指示，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丹田上----恰好也正是他疤痕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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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預測，他的丹田不會有半點東西，因為他是天生無火者，本來就不會有天生幻火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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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所看見的，卻顛覆了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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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面看不見盡頭的石壁，其上則是有著各種莊嚴、神聖的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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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道被眾多鎖鏈緊緊綁住，只看到一個鑰匙孔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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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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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走向前，感受著門縫、鑰匙孔中逸散出來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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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之中，這股能量甚至濃厚到像是水流一般，在葉曲周圍緩緩流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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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曲----應該說葉曲的身體----非常清楚，這些能量，就是昨晚即將撐破他身子的那股，一模一樣且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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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也才知道，自己昨晚並不是將全部的能量耗光了，而是剩下的，並沒有突破眼前這扇門的封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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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完全解封，門後的那些能量真的會撐破他的身體，當然前提是門後還有剩餘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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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顆火球了嗎？用你的手去存取一些火焰吧，這樣你的本命幻火就能夠在外界具現化了」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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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說的簡單。你要不要進來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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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些逸散出來的能量，應該也可以用吧？似乎也是幻火的一種，只不過不太清楚強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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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一抓，葉曲的肉體也隨之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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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了手指，而他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火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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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夜色一般的陰黑，卻有著幻火的熱度，兩種極為相反的屬性出現在葉曲的火焰上，顯得格外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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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鎮長與宋靈兩人的臉色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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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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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們兩人，皆在葉曲的火焰中感受到了些許夜冥火的特性，雖然外表一點也不像，畢竟夜冥火是帶著一點幽藍色，且完全沒有熱度，只有陰冷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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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是與夜冥教周旋過的人，對夜冥火的味道已經瞭若指掌，深信自己是不可能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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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已經認定葉曲就是夜冥教派的兩人，卻沒有注意一些不同的細節，反而更加認定眼前之少年，以及其背後的組織，就是他們復仇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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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清楚地方為何會如此輕易地將本命幻火顯露在他們面前，有可能是示威，也有可能，眼前的男孩已經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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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鎮長還在思考可能性時，一旁的宋靈已經運轉體內的幻火之力，若葉曲要拉他們同歸於盡，她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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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絲毫不知道兩人心中所想的葉曲，卻是二話不說，將手指上的幻火，蓋在了契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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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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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點點頭，並彈指一聲，而那張契約書就在空中緩緩燃盡，焦黑色的灰塵逸散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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