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槌小隊 - 第九章：有驚無險的交涉

毒王蛇最致命的地方大概就在於牠的那一口毒牙。

雖然沒有很強烈的腐蝕性，但是只要一口就能夠放倒這世上大部分的動物。

所以，一般人都不會站在毒王蛇的頭部附近。

當然，這個原則不適用於現在這條被壓住後腦勺的毒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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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人類！快放開我！」

樹倒下的位置非常完美。蛇的頭部被樹壓住，至於牠的後半部身體則還在森林裡。

可以說，現在毒王蛇擅長的伎倆，像是衝撞、纏繞、甚至是毒牙都起不了作用，牠能做到的只是不斷的怒吼。

「不過，真虧你能想得到這個計畫啊小子。」，里德笑著說道。

「本來我是想要用艾絲的那一劍定勝負的，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

「……你如果真的天真的話，就不會讓我去尋找合適的樹木了。」

「是說，我砍樹砍的手好酸喔，可以先休息一下嗎。」

不遠處的艾絲坐在了砍樹所剩下的樹樁說道。

原本，普萊爾的計劃是這樣的：

卡潔先去偵查情況，並且找到位置合適的樹木。

接著里德和艾絲前往樹木旁邊，艾絲用劍砍樹，里德則用火附魔加速砍樹的流程。

將樹木砍倒可以一推就倒的程度以後，普萊爾將蛇引來，眾人推到樹木將牠壓住。

看似還不錯的計劃卻遇到一些插曲。

首先是卡潔暴露了位置，然後是普萊爾誤以為這條毒王蛇可以溝通但之後又撕破臉，最後則是在艾絲的武器折損了以後，這個計畫才又被普萊爾又拿出來。

可以說，這次的計劃十分驚險，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要休息還是等會吧艾絲，我們該辦正事了。」

普萊爾招了招手示意艾絲過來以後，四人便一起走到了毒王蛇身旁。

「可惡……要殺就殺吧！阿波卡一族可不會向人搖尾乞憐！」

「不不不，誰要殺你啊？反正我們這些弱小的人類也殺不了你吧？」

「那你們想幹嘛？」

「也沒什麼。」普萊爾看向了毒王蛇頭上的傷口，艾絲的半截斷劍還插在那裡。

冷不防的，普萊爾一巴掌朝著斷劍的劍身拍了下去。

「嘎啊啊啊一呃嗚？」，蛇剛張開嘴慘叫，普萊爾和里德眼明手快，迅速的將他們手中的法杖塞入蛇的嘴中，兩根法杖頂著蛇的上顎，讓他保持著一個張嘴的樣子。

而那兩根毒牙也自然的伸出。

「好的各位，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了！」

普萊爾說道，並且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粗樹枝。畢竟樹剛倒，這種樹枝還是有很多的。

而剩下的三個人也如法炮製。

突然，毒王蛇似乎明白了他們的目地，眼神瞬間的變得驚恐起來。

「讓我們把牠的牙給拔了吧！」

普萊爾一聲令下，四人手中的樹枝便如雨點般敲在了毒王蛇的牙上。

橡樹森林中，傳出了蛇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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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哈啊啊……」

「……比想像中的還難拔。」

「我不行了……」

「艾絲小妹，妳要是沒力氣的話可以先休息一下……」

「這牙齒怎麼那麼硬啊？」

普萊爾氣到朝著還在被迫張開嘴的毒王蛇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後者只是發出嗚嗚啊啊的呻吟。

「再努力一下吧，我覺得現在這顆牙齒已經開始鬆動了。」

里德說完，又是一棍朝著毒王蛇的牙齒敲去。

但這次，響起了「喀」的一聲。

終於，他們敲了快二十分鐘的牙齒被敲下來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

毒王蛇再次發出悲鳴，不過並沒有打擾到在旁邊開心到不行的四人。

「終於敲下來啦！」

「看吧！給那顆牙齒最後一擊的人，是我！」

「……努力總算沒白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而在四人旁邊，因為牙齒被拔而痛不欲生的毒王蛇正在四處扭動，但他不論用什麼方法都離不開壓著牠的樹幹。

「話說回來，這蛇還真吵啊。」

普萊爾才剛說完，四人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喀嚓」

在蛇的瘋狂扭動下，卡住牠嘴巴的兩根法杖直接折成了兩半。

「幹！你這條該死的爬蟲類！」

普萊爾氣炸了，要知道這根祈禮法杖可是他昨天剛買的，還用不到一天呢。

「冷靜啊小子，牠現在嘴巴可以自由活動了，靠近他很危險的啊！」

里德從後面架住普萊爾，不讓他幹出傻事。

「我才不管！我要把牠的皮剝下來做成一堆包包以彌補我的損失！」

「……能賣給我一個那種包包嗎？」

一提到包包，卡潔的眼睛都亮了。

「你平常掛在嘴上的神明會允許這種行為嗎？」

艾絲一手摀著臉一邊說道。

「當然不會，不過神明大人可不會賠我一根法杖，但這條臭蛇的皮可以！」

普萊爾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

但是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四人卻聽到一陣哭聲。

「嗚……嗚嗚嗚……」

「呃？我可能有點氣過頭了，但你們也不至於被嚇到哭出來吧？」

「我沒哭啊？」，里德說道。

「……不是我」，卡潔接著說道。

「也不是我啊？」，艾絲最後說道。

四人同時轉向了被壓在地上的毒王蛇。

只見牠眼角流出淚水，還一邊抽著鼻子。

那景象，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嗚嗚……身為……阿波卡一族的一份子……我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小子，我們是不是對牠太過分了？」

「這我也沒辦法啊？我也想快點拔完牙快點走人啊！畢竟這次的任務最重要的是牠的牙齒，趕快拔完牠也不用在這裡受苦啊？」

「說起來，我們要不要把另一顆牙齒也拔下來？」

艾絲說完，四人都是一愣。

「任務有說要一對牙齒嗎？」

「也沒說不要吧？」

「……毒王蛇一般來說都有一對毒牙，如果只有一顆的話不知道公會會不會接受。」

經過一陣討論後，四人達成了共識：

「「「「拔吧。」」」」

畢竟是為了任務。

「不、不要啊！爸爸救我啊啊啊！」

「「「「爸爸？」」」」

聽到這兩個字，四人又是一愣。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晃動傳遍了整個橡樹森林。

「那個……卡潔？」

「……怎麼了？」

「我覺得，說不定公會給的資料並沒有錯。」

普萊爾一邊說，一邊看著出現在四人面前的，比被壓著的那條蛇還大上一圈的，另一條毒王蛇。

這條巨蛇，應該才是他們本來的的任務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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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父親大人！快救救我啊！」

「班傑明•阿波卡。」

從那條更巨大的毒王蛇口中，傳出了一陣低沉而富有威嚴的聲音。

「是……是的？」

「身為阿波卡一族的一份子，你怎麼會搞到如此狼狽？一族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

巨蛇怒吼道，而那條叫做班傑明的蛇則被嚇到瑟瑟發抖。

「那個……是因為這些人用了奸計！如果正面對決的話我才不會……」

「你被敵人殺死以後，也要用這句話當理由嗎？」

一句話，直接就將班傑明罵到無法再回嘴。

弱肉強食，畢竟是自然的法則。

在這法則之下，並沒有卑鄙或榮耀之分。

「至於你們嘛……」

巨蛇轉向四人，一瞬間，四人的背上都冒出了一股冷汗。

接著牠張大嘴，露出那巨大的一對毒牙。

「接著就由我，班納•阿波卡來做你們新的對……」

「稍等一下！」

千鈞一髮之際，里德打斷了班納的對話。

「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做個交涉吧！再打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

「你什麼意思？」班納收起了毒牙問道。

「就算你在這裏殺了我們也沒有任何意義！你想要讓你的兒子蒙羞嗎？」

班納微微一愣，隨後開口說道：

「人類，看樣子你對於我們一族似乎有所了解。」

「畢竟在這之前有查過資料了。總之你應該也明白，殺不殺我們其實對你來說都沒有差。」

「確實，我要的不是你們的命，而是你們拔下來的那顆牙齒。」

「毒王蛇的王族最自豪的就是牠們的毒牙，隨著年歲的增長，舊牙也會掉落長出更鋒利的新牙。但是舊牙的不自然斷裂則會成為那條毒王蛇一生的恥辱，因為這代表牠曾經被擊敗，並且還向敵人求饒才活下來。」

「不錯，這次是班傑明的不成熟所導致的，而牠將永遠帶著這個恥辱活下去……」

「要是我們有辦法能夠抹去這個恥辱呢？」

「什麼？」

趁著班納一愣之際，里德大哥把普萊爾抓到他的面前說道：

「這位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牧師，以他的治癒術，應該能夠把斷裂的牙齒給治好的。對吧普萊爾？」

被推倒前面的普萊爾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過神來說明道：

「治癒術在人類之中，常被用來治療各種外傷，包括擦傷，骨折，甚至是個別四肢的斷裂。如果是牙齒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此話當真？」

「我願意向掌管真實與謊言的正義之神發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接受這個交涉。」

「啊對了，在治療結束以後，希望你們阿波卡一族可以撤出橡樹森林。」

「為什麼？」

「你們阻礙了人類商隊的行進路線，這也是我們來這邊的原因。」

「我們沒有理由要因為人類的一句話而隨便離開，這攸關阿波卡一族的尊嚴。」

「要是我說，我有有關於一條『獨眼之蛇』的情報呢？」

里德剛說完，班納就將那巨大的眼睛湊到了里德面前，說道：

「告訴我他在哪裡！」

「請你先別急，在確保我們不會因為你的反悔而被一口吞掉之前，我們不會輕易開口的。」

「告訴我情報吧，我願意用我所能搞得到的東西作為交換。」

「那麼，請給我們一對你之前換下來的舊牙，畢竟我們需要這對牙才能回去交付任務。」

「可以。」，班納說完，便靠到了四人面前，這時眾人才發現班納的脖子上有著一串項鍊，上面穿著幾對牙齒。

「毒王蛇會將他們換下的舊牙戴在脖子上，當成榮耀的象徵。」

說完後，里德便從項鍊上拿下一對看起來最大的牙。

這次的交涉也隨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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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你好了沒啊？」

「嘴巴不要亂動！牙長歪了可不要怪我啊！」

壓在班傑明身上的巨木已經被班納移開。為了幫他修好牙齒，普萊爾忍著蛇口中的臭味，將半截身體塞進蛇的口中，一手扶好牙齒，另一隻手則施展治癒術。

在等待的期間，不遠處沒事幹的三個人則與班納聊了起來。

「所以，純血的毒王蛇王族，只剩下你們了？」，里德問道。

「是啊，唉……」，班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班傑明的媽媽在我們逃跑的時候為了保護班傑明，用肉身擋下了敵人的牙，我現在所剩下的家人，也只剩下班傑明而已了。」

「……好可憐。」

「班傑明的媽媽真偉大……嗚嗚……」

在聽完班納的故事以後，隊上的兩個女生已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難怪你會同意我們的交涉。」

「人類，等到你哪一天擁有了需要保護的家人，你會明白的。」

「喂一里德大哥。」

就在這時，普萊爾的聲音傳來。

「治好了嗎？」

「治療完成。不過這顆牙齒短時間需要靜養，可不能碰太硬的東西了。」

「要不是你們這些人類！我……」

「班傑明，禮貌。」，班納沉聲說道。

「哼……謝謝你們。」

「現在，人類。請履行你們的交涉內容。」

「那是自然。」里德接著說道：「在冒險者公會的公告欄上，有著這麼一條任務到現在還沒人去接，上面寫著：『一條極為凶暴的獨眼毒王蛇在死亡沙漠地區肆虐，急需高等級冒險者將牠擊敗。』，怎麼樣？」

「這樣就夠了，獨眼的毒王蛇，絕對是他！人類，謝謝你們的情報，那麼我也會履行我們的約定，後會有期吧！」

隨著又一陣震動，兩條毒王蛇離開了四人所在的空地，消失在橡樹森林中。

直到兩條毒王蛇離去以後，四人才再次開口：

「讚喔里德大哥，這次你幫大忙了。」

「沒有那顆牙齒，我們也不可能有跟他們交涉的籌碼。」

「……真是有驚無險。」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麼，東西到手了，任務也完成了，我們就回馬尼城午飯吧！」

「時間也不早了呢，吃完就去交任務吧。」

「……我要來一份陸海空全餐。」

「妳不要又點最貴的餐點好嗎……」

在四人的吵吵鬧鬧中，這次的任務總算是圓滿達成了。

和往常一樣，沒人受傷，也沒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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