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氣活現：所愛非人哉》 - 第0011章換了時空變了容顏你是否記得我眼裡的依戀

　　她，就是烈焰的妹妹？

　　守在聯合醫院外的明月，見到酆都士兵帶來的許春華，不覺怔忡。

　　怎會這麼湊巧呢？

　　她寧願綁架來的人質是個不認識的陌生女子，便無需承擔罪惡感。

　　她靜靜地注視著昏迷中的許春華。

　　現在的她，是狩魔者，不是皇甫明月，不應該讓皇甫明月的情緒干擾她。

　　可是，讓許春華成為威脅用的人質，她又過意不去。

　　她想趁著摩訶還沒來之前，打倒在場的酆都士兵，把許春華救出去。

　　不行。逮捕烈焰是狩魔者的任務，她怎能破壞摩訶的計謀？

　　怎麼辦呢……

　　皇甫明月的情感，終於和狩魔者的理智達成妥協。

　　明月拿出手機，選了電話簿中的【摩訶】。

　　雖不知此刻線路的狀況，她起碼要嘗試聯絡他。

　　電話通了。

　　「明月大美女，真是難得，妳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摩訶的語氣聽來很興奮，有這麼值得高興嗎？

　　明月低聲下氣道：「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再說一次，妳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他絕非沒聽清楚，而是故意的。

　　明月的語氣放得更柔軟。「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這表示妳要再欠我一個人情？」

　　她已欠了他讓歐陽實復活的人情，若再要求他放走許春華，確實是再欠一筆人情債。「也可以這麼說。」

　　但聞摩訶笑得開朗：「欠情容易還情難，明月大美女，妳準備為我奉獻出妳的一生嗎？」

　　他要的未免過多。

　　明月冷哼道：「兩個人情兩件交易，不要得寸進尺。」

　　「情是不能買賣的。不過，我可以為妳破例。」

　　摩訶覺得自己總是難以拒絕她的要求。「說吧，妳要我欠我什麼樣的人情？」

　　「放了烈焰的妹妹。」

　　她在為許春華求情？摩訶沉聲問：「理由呢？」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只要告訴我，願不願意？」

　　許春華是眼下能對付烈焰的唯一方法，他再偏袒明月，都無法答應。

　　「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不會答應。」

　　明月語氣忽爾變壞。「那就是談不得了？」

　　「明月，妳應該知道，這是我們能贏過烈焰的唯一方法。」摩訶回得嚴肅。「如果妳想救走她的話，應該直接進行，不該打電話來和我談。」

　　如此一來，他可藉口自己沒注意，現在她已報明企圖，他如何睜隻眼、閉隻眼？

　　明月何嘗不想直接帶走許春華？

　　只是，摩訶幫她保住了歐陽實，不要說皇甫輝的交代了，她怎能恩將仇報？

　　「我不能破壞你的計畫。」

　　「妳能這樣想最好。待會兒見。」

　　通話中斷。

　　明月挫敗地收起手機，身後揚起一聲「嗨」，渾厚的男音近距離地揚起，充滿了笑意。

　　又來了。她幾乎不必轉過頭確認，便曉得來者何人。

　　他怎麼老是喜歡出人意表地出現呀？

　　更奇怪的是，既是人在現場了，怎麼還跟她玩起用手機談判的遊戲？

　　「在生氣？」

　　等不到她轉身的摩訶，主動來到她面前，饒富趣味地欣賞她分明又訝又怒，偏極力壓抑的表情。

　　摩訶發現抹去她眼裡的鎮靜，是件有趣的事，令他樂此不疲。

　　不過明月畢竟記得「狩魔者」的身份，很快地拋開對他的不愉快。

　　她力持鎮定。「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把許春華藏到妳看不見的天涯海角。」摩訶故意刺激。「原本我還打算由妳看守她，現在只好委屈她，和酆都這些粗魯漢子待在一起。」

　　若非方才的電話，他本盤算讓明月負責監視人質的重責大任。

　　反正她也打不過烈焰，正巧陪許春華這個女孩子。

　　可她的誠實打亂了他的計畫，眼下是絕不能讓兩人待在一起，否則天知道何時「皇甫明月」又發作，把許春華救走。

　　「夜深了，妳回去休息吧。妳跟皇甫輝說，一億元暫時寄放在他那兒，總有一天酆都會再找你們合作的。」

　　他不希望她再介入捉拿烈焰的行動。

　　聰慧如明月，自然曉得他的意思。

　　她凝視昏迷中的許春華，仍放不下一顆懸念的心……

　　「不必擔心，我會讓她完好無缺的回來。」

　　她掃了眼摩訶。「你的保證可靠嗎？」

　　「或者妳要跟我動手？說不定妳會贏過我。」

　　摩訶挑釁著，他知道她實力不錯，厲害的女人總令男人興起想一較高下的念頭。

　　他在挑戰她？

　　太紆尊降貴了。

　　而且，顯然地出於衝動。

　　「沒有必要。」她的口氣相當冷淡，澆熄他躍躍欲試的心情。

　　居然被看穿了。摩訶收斂起狼狽的神色，力持鎮定道：「那，祝妳晚安。」

　　當明月的身影被黑夜吞噬時，摩訶的視線來到許春華身上。

　　他腦中閃過唐星恆為她持劍力戰酆都士兵的景象，及明月為她求情的景象。

　　一幅接著一幅的畫面串連起來，使他喟嘆道：「妳的人緣還真好！千年來不曾出手助人的蛇妖，傳說中冷酷無情的狩魔者，都為妳破例，妳這一世的輪迴沒有白走。」

　　驀地，有股痛湧上心頭。

　　在他的生命裡，也曾出現過他不惜一切想守護的人。

　　她卻死在他的懷裡，甚至魂飛魄散。

　　世間最慘痛的悲哀，是他握有靈體輪迴轉世的紀錄。

　　偏偏摯愛的那個人，從此不再存在。

　　他追尋不到她的去處，更無從許下生生世世永遠相守的誓言。

　　悲傷才撩撥起久未波動的情感，冷靜又讓他抑下心緒。

　　那又如何呢？

　　酆都千日，人間千年，就算她魂魄仍在，又哪裡認得出他來？

　　摩訶冷眼旁觀著癡情的自己。

　　別再想了。

　　所有的愛恨，終究會在歲月的流轉中，灰──飛──煙──滅！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

　　遇上美女就挑逗兩句，高興時就到人間玩賞四時風光，直到逼不得已，必須強迫自己遺忘她的那一天到來。

　　「殿下？您怎麼哭了？」

　　鈴鐺？這世上除了他之外，竟也有人敢神出鬼沒？「妳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殿下，我做錯了什麼嗎？您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壓下心中倏揚的激動，也趕忙收斂自己太過形於外的怒氣，沉聲道：「我不是說過，這次的任務很危險，沒有戰鬥力的、通通不准來！」

　　「連明月大姐也不准嗎？」

　　鈴鐺環視周圍，沒見到明月的身影。

　　她疑惑著，這次參戰者的標準有這麼高？

　　如果沒戰鬥力的不准參加，摩訶自己應該第一個退出……

　　「對。所以，妳可以滾了。」

　　再不甘願，對方都是酆都太子，她可不想再惹惱他。「哦。」

　　她的身影，倏地消逝在黑夜之中。

　　摩訶呀摩訶，你的修養呢？你的禮貌呢？你的氣度呢？你竟把自己遏抑不住的相思，遷怒給一個黑無常？

　　甚至，因為漫無邊際的思念，險些誤了正事。

　　「來人啊！」　　

　　數抹黑影屈著一腿、跪身候旨。「微臣在。」

　　「小心守著許春華，不可以讓她有半點損傷。」

　　他可不能冒得罪唐星恆與明月的險，因為這兩個人，才沒把他「酆都太子」的身份看在眼裡。他們是真的會要他的命的！

　　「是。」

　　該出發了。他微笑起身，穿整好衣冠，大步往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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