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諸天 - 第四章赤天墮落

玄離城，雲家小院。

夜已深，萬籟俱寂。

雲道獨坐燈下，青盒靜置於几案，燈火搖曳如豆，將他臉上的輪廓照出幾分沉靜。

窗外，星河斜掛，月輪藏雲，一如他心中那道模糊未明的未來。

「成親……嗎？」

他輕聲低喃，神情無悲無喜，手中撫著那枚青玉盒，卻遲遲沒有打開。

他並不排斥婚事，也不覺得自己配不上誰。

只是，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正在不知不覺中逼近。

這一夜，靜得過分。

院中老槐無風自搖，枝影婆娑，似在低語。遠處雲家宅邸張燈結綵，卻無人聲喧囂，只有若有似無的風聲，繞耳不絕。

直到——

「轟！」

一聲沉雷，自天邊炸響！

雲道猛然起身，目光投向窗外。那一瞬，他感到胸口一陣灼熱，仿佛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

「怎麼回事？」

天色驟變，原本晴朗夜幕，被一抹赤紅撕開，如有雷霆自九霄墜下，划破星河！

整個玄離城的人，都在同一刻抬頭望天。

只見天際深處，一道宛如利刃的紅芒劃破天幕，自東南至西北，拉開一道駭人的天痕！

那不是雷，也不是雲，而是一整塊陌生的天，正從那裂縫之後傾瀉而出！

赤紅色的光芒灼燒夜空，將整座玄離城籠罩在一片血色霞輝之中。

「那……那是什麼……」

「天裂了！天……真的裂了！！」

驚呼聲從城中四面八方傳來，無數修士仰望蒼穹，只覺一股難以形容的壓力從天而降，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而在那裂縫的另一端，竟隱約可見一片焦黑大地，殘墟破塔，高塔斷垣，天火不熄，彷彿是一座……被焚燒過的世界！

赤天之下，風雲倒轉。

雲道目光震顫，那熟悉而陌生的天影，似曾在夢中出現過。

忽然，一股無形之力自裂縫中爆出，如洪水奔湧而至！

雲道尚未反應過來，身體便被那股力量拋起——

「嗡——！」

空間崩碎的聲音炸響耳膜，他的身影被強行捲起，化作一道微光，被拉向那赤紅裂縫之中！

「雲道！！」

遠方隱隱有人呼喚他的名字，但聲音迅速被扯斷。

在那一瞬間，他只覺天地顛倒，萬象破碎，整個人如墜入另一片時間與空間交錯之域！

一息，萬丈深墜！

——

下一刻，炙熱！

當他再度睜眼，已身處一片焦土之中。

天空赤紅如血，大地龜裂如網，空氣中滿是灼燒與灰燼的氣息。他的身軀宛如從烈火中墜落，衣袍破碎，呼吸困難。

「這是……哪裡？」

他艱難地撐起身體，目光掃過四周，焦黑的山石、一望無際的荒原、以及那座佇立在天際的斷塔……這裡不是玄離城，更不是清南山！

這是——

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風中傳來低語，像是千萬亡魂的呢喃。他忽地轉身，只見那片赤紅天幕還懸在頭頂，裂縫還在擴張，但與此界的重合，似乎已快到極限。

「你……終於來了。」

一道聲音自前方響起，雲道猛然抬頭，只見前方廢墟之中，一道白影緩緩浮現。

那是一位女子，一頭銀白長髮如雪，身穿潔白神袍，衣袂飄動，身軀斜倚殘石之上，血跡斑斑。

她的容貌，如神畫所繪，美得不可方物。

可她此刻的氣息，卻如將墜之星，殘弱至極。

「妳是……誰？」

雲道喉嚨乾澀，幾乎無法出聲。

女子滿身是傷，白袍染血，銀髮沾塵，卻依舊如雪中明月，清麗絕倫。

她望著雲道，眼中有悲，眼角通紅，也有著急與釋然。

女子並未有任何解釋，淡淡地說道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伸出手，掌心一枚黑色三角器物，泛著奇異光芒，彷彿天地心核。

「將它……收下。」

她聲音微弱，卻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志。

下一刻，那三角器物化作流光，直接沒入雲道胸膛！

「——！」

雲道痛呼未出，整個人已被一股冰寒之力包裹。

女子最後望了他一眼，眼角垂淚，輕聲道：

「去吧……你的命，從此不是命。」

語落，她伸手一揮，冰封術陣展開，將雲道瞬間封於冰層之中！

「噹——！」

蒼古的鐘聲，在天地間響起。

那女子轉身，面向赤天深處的裂痕，露出最後一縷決絕的笑。

「時間到了……我走了。」

一聲輕嘆，她的身影，如光塵散於風中。

冰封中的雲道，神識沉睡，卻彷彿看見，那銀白長髮最後的身影——帶著絕世之姿，消散在焦土之上。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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