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培卡旅棧大廳的等候區,旅行團的五名護衛等了半小時,見到幾名穿著華麗的貴族進出,但都不是他們的老闆,有的貴族瞧都不瞧一眼,有的則大方打量,甚至肆意評價。在聽見一名男性貴族說「那個獵人感覺身手不錯」後,飛狼糟糕的心情溢於言表,羅奈都因此將數落嚥回肚裡了,他深知絕不要招惹平時總掛著笑容、此刻卻陰沉著臉的人。
最後的二十分鐘其實是在等老闆們,領隊也早早集合了。在那之前,迪巴德確認五名護衛的狀態,發現都挺好的,便詢問道:「你們的行囊都不多吧?客人們倒是願意讓你們放少量的行李在馬車上。」
沒人回答,但有人搖頭,迪巴德有些為難,但想了想又看了看,應該是行李很少的意思,便點點頭又問:「客人們有提供各位馬匹,有人不會騎馬的嗎?」
不出兩秒,他就見到除了狐狸與薩恩奇以外的三人,用著苦笑、古怪和鄙夷的眼神看他,他懂了,他也只是以防萬一的例行詢問而已,他最擔心的正好就是沒反應的那兩人……
迪巴德乾咳兩聲,最後的十分鐘在尷尬中度過。
好不容易等來了客人們,五名護衛迅速起身,與四位客人面對面,迪巴德也在老闆的授意下進行介紹。
狐狸也開始打量起四位客人。
男性部分,深藍色短髮、褐色瞳孔的是哥夫羅納家的里羅大少爺,看著二十歲出頭,神情卻給人沉穩幹練的感覺,儀態端正但不僵硬,一副文質彬彬,穿著白襯衫與暗藍色長大衣,白色長褲筆直貼身,與大衣同色的短靴乾淨硬挺,盡顯貴族風姿。
另一名身材相對嬌小的少年金髮披肩,同樣是褐色瞳孔,是哥夫羅納家的里希爾小少爺,看著只有十二、三歲,一直挽著兄長的手,神情開朗,眼裡好似有漫天星光,活潑但又不失拘謹,與兄長相比,渾然沒有一分嚴肅,暗藍色短外套內是白色布衣,下身是黑色短褲與長靴。
女性部分,金色過肩捲髮、藍色瞳孔的是查曼傑德家的凝蕾小姐,面容精緻,氣質出眾,神色溫柔親和,上身是花邊白襯衫、酒紅色長大衣,下身是白色貼身長褲,搭配褐色長靴,不若昨日初見時的裙裝,倒有幾分要去狩獵的風采。
另一位女性是褐色過肩長髮,簡單束於腦後,穿著上白下酒紅色的休閒裙裝,還有件酒紅色的小披肩,氣質與精緻程度在比較下有明顯的落差,她是凝蕾小姐的貼身侍女,名為漢娜。
四人身上雖然多少有飾品,但都沒有任何家族的紋章,想來不是為了低調,而正是為了「拋開家族負擔享受旅行」。
哥夫羅納家與查曼傑德家乃世交,四人也稱得上總角之交,幾乎沒有主僕與地位的隔閡感。而在迪巴德向客人們重新介紹此次任務的護衛們時,凝蕾的目光不只持續落在薩恩奇臉上,笑意更是深重。
其他四名護衛都有察覺此事,但老闆在場,不好調侃,唯獨薩恩奇本人毛骨悚然,他直覺肯定有什麼陰謀,否則那麼多的任務,怎麼偏偏就問他這個,分明對傭兵的要求是有實力證明,顯然不是他這個毫無經驗的菜鳥該參與的,或是說,他其實也被算作需要保護的一員?
這是薩恩奇第二次想回家,但心情是不同的,現在是想回家質問。第一次是昨天下了馬車,初次見到傭兵同事們時,感覺自己格格不入,但僅僅維持了兩秒,因為看到了狐狸,他總對漂亮的人事物有好感,狐狸正好符合他的審美,儘管一天的相處下來,他完全不知如何親近對方,像柳那樣是不可能的。
慢著,該不會是自己的心思被察覺了,所以柳才故意親近狐狸?
薩恩奇頓時陷入滿滿的懷疑中,不由自主朝身旁的同袍看去,但正巧領隊介紹到柳,柳本人對那目光毫無懷疑,反而衝著薩恩奇笑了笑。
當迪巴德將雙方正式介紹完畢,客人們在旅棧人員的招呼下優先離開大廳,馬車與馬匹都由專人準備在外了,這可是聖培卡的貴賓服務,不過入住聖培卡的客人,無一不是貴賓。
迪巴德迅速在櫃檯辦理好手續,領著護衛們離開,他向客人們回報剛才詢問護衛的問題,再重新確認過行程,這才恭謹的請客人上馬車。馬車的外觀堅固又樸素,比昨日的還要大,兩側門上方各有一扇長形大窗,正前方掛了兩道小旗幟,這才有了兩家的族徽。
另一方面,護衛五人早就在打量五匹馬兒了,每匹馬兒身上都掛著一個大布包,據說是補給品。狐狸被三匹中的一匹棕馬給看上了,正巧他也覺得這馬兒順眼,迅速完成了雙向奔赴,叫另外四人嘖嘖稱奇,但很快又不約而同的想到:是嗅到蘋果的味道吧?
除了三匹棕馬,還有一匹白馬與黑馬,客人的馬車也是兩匹棕馬。
飛狼對白馬沒好感,可他沒有急著挑選,而是等羅奈默默拉走一匹棕馬、又見柳拉著薩恩奇上白馬後也選了棕馬,他才毫無懸念的來到黑馬面前,一番輕柔的撫摸與輕聲鼓勵下,一人一馬瞬間拉近了距離。
迪巴德在跳上馬車前,直接讓獵人到前方領路,但出了城才可上馬。飛狼答應下來,將弓箭掛到馬身上後,牽著凜凜的黑馬來到馬車前方,確認領隊到了駕駛位才開始移動。
另外四人就被留在馬車後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式出發,聖培卡的連外道路是特地建設過的,一行人輕輕鬆鬆就來到了東城門,此城門是專屬於培卡森林的,即便馬車上有兩家貴族的標誌,門吏仍請眾人停下。
迪巴德跳下馬車,出示了通行證與領隊專用的任務單,簡單交流過就放行了,反正本來就只是走個形式。
當領隊再次跳上馬車,一行人的旅行正式啟程,穿過城門,兩旁是空曠的草地,前方三十公尺的兩側已有樹木,中間約莫十公尺寬度的地面寸草難生,僅有零星,土面更有幾道長長的輪印直達森林中。
窗遮被拉開的馬車內傳出陣陣歡聲,護衛們此時也改變了陣形,飛狼依舊在前領路,馬車在中,羅奈與狐狸分別駕馬到了馬車兩側,兩名法師殿後。
柳倒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傭兵們是為了不讓他與薩恩奇分開,不過在團隊任務中,若是有兩名法師,定是擅長不同的元素,會分別於頭尾兩端。
當馬車緩緩駛進森林,薩恩奇看了看四周,林木算不上茂密,天光大好,官道雖然與巨大的馬車對比顯得有些狹窄,但對於騎馬的他們是過於寬敞了,而且視線受阻,完全瞧不見前方,可他整體的感覺還是相當輕鬆愜意,即便心情始終好不起來。
「柳,護衛到底要幹嘛?這種森林能有什麼危險……」薩恩奇盡顯無聊之態,他連韁繩都沒握住,只是放在掌心,臉都快貼到白馬頭上了。
見同袍如此頹廢,柳苦笑道:「沒事先向你介紹培卡森林是我不對,但我以為你比我清楚,你一直在大都生活,我可不是。罷了罷了,培卡森林雖然位於四大城鎮之間,也不需要擔心有盜賊出沒,但野生猛獸可不會那麼聽話。而且,因為官方出入都有管制,獵人沒辦法為所欲為,以至於這裡的奇珍異獸繁衍的那叫一個……簡直排山倒海!你知道協會還有專門對培卡森林單向或雙向的護送任務嗎?我聽傭兵們說,專門接那類型任務的被戲稱為『小精靈』,久而久之大家都那麼稱呼了,很好賺!」
「小精靈……還挺貼切。」薩恩奇明白那暱稱的原因,但一時間不知是在調侃傭兵還是調侃精靈了,他直起身子,向同袍投去嫌棄的眼神,「反正也沒聽過出什麼人命,應該也沒危險到哪去。柳,我知道你在大都混得不錯,但沒想到人脈還挺廣的。」
「我那是在工作。」柳更是苦笑一下,隨後用著誇張的表情、壓低了聲音說:「有一點我要澄清,培卡森林是往來四大城鎮的捷徑,商人和傭兵最喜歡走捷徑了,為了不讓商人們有疑慮,進而影響到貿易,官方可是很努力在隱瞞培卡森林的死傷訊息!」
薩恩奇挑挑眉,沒有半分驚訝,並非不相信,恰恰相反,他完全相信官方會做出那種事,可他也只是說:「你知道的果真挺多的。」
柳大嘆一口氣:「怎麼說我也是比你有經驗的前輩啊,而且我剛才說了,我那是在工作。」
薩恩奇沒再回應,雖說同袍始終沒回答護衛要幹嘛的問題,但很顯然就是在說要排除危險,這些他也明白,只是不知會有什麼危險要應對,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要去保護別人,心裡一直很難適應,這也是他一直沉默和感覺心情不好的原因,又加上奇怪的同事們,感覺有陰謀的客人們,他開始好奇,是不是所有傭兵都那般「特別」,法師公會裡的怪人倒是不少,這並非貶義。
儘管並非不願意當護衛,也不是總希望有人保護自己,他只是覺得有些不踏實而已,他終究是要成為保護國家與萬民的大法師,這是他的夢想,亦是他承受的期許,更是他背負的責任。
柳發現同袍的神色變得有些沉重,他掛上淺淺的微笑,小聲安慰:「薩恩奇,沒事的,我會盡心盡力完成自己的任務。」
薩恩奇僅是瞥了一眼,仍舊沒有多說什麼。
陪他。這就是柳的任務,也已經告知過其他同事了。那麼他又是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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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就穿越培卡森林的起頭,正式進入到森林中,官道狹窄了一些,但讓大馬車通行仍綽綽有餘,只是視線受阻更嚴重了,尤其是殿後的兩人。
但樹木也沒有變得過於繁盛茂密,天光依舊能大片灑落,畢竟更加浩浩蕩蕩的隊伍肯定是更多的。
在馬車正面的小窗與布簾被拉開,迪巴德緩緩向客人們介紹培卡森林。這幾位貴族子弟確實是頭一回進到培卡森林中,過去因為安全疑慮一直沒能成行,雖然里羅大少爺曾因貿易之故去往其他城鎮,但都是繞過森林走遠路,即便快馬加鞭、馬不停蹄也得耗費最少一天,去往東邊的農業大城培奇華、南邊的沙城培沙卡路更是遙遠,此次好不容易與凝蕾說服家中長輩,算是運氣極好,爭取到這一次寶貴的旅行,自然是得好好把握。
不過,狐狸覺得介紹森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那只會讓古怪的雇主對森林更加感興趣,導致增加野宿的機率,雖然他挺喜歡野宿的,也雖然他覺得是不可能逃過野宿的。
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馬兒們連散步都稱不上,培卡森林之大,照同樣的速度來看,恐怕天黑了才能到達培德沃,儘管連同迪巴德在內,都沒人覺得能如此順利。
領路的飛狼感受更是深刻,他原先就是打算在天黑時離開森林,但就現在停在一條河川邊休息的狀況來看,他認為隔天早上抵達培德沃都是問題,而這是他剛才應了客人們的要求特地繞到河川處的。
負責任的迪巴德又介紹起河流,此河名為細流河,正如其名,水流相當緩慢,是從山頂流下來的,除非往高山上去,否則流速幾乎如此。而他沒敢說的是,細流河的流速宛如他們的行進速度。
這個區段的細流河算是比較窄的,馬兒休息飲水,客人們也離開馬車,圍在河旁撥弄,河中有些小魚,里希爾小少爺很是喜歡,拉著兄長說回家後也想養小魚,要每天一睡醒就能見到。
在不遠處正大光明偷聽的護衛們,都以為大少爺會說要弄個魚缸養在弟弟房間,豈料他們聽到的回答卻是:「好,想養什麼都好,在你的院子裡挖個大池塘,不只能養魚,水龍都能養。」
比起大少爺毫無人性的發言,更讓護衛們驚訝的是他居然這麼寵溺弟弟,果真人不可貌相,池水不可斗量。
不過,他們沒聽出大少爺說的「水龍都能養」是真話還是玩笑,水龍是一種少見的魚類,渾身是淺藍色的鱗片,會被天光照得熠熠生輝,其鱗片有淡水寶石之稱,但水龍有堅硬且鋒利的鰭尾,領地性強,且經常會異變為妖,因此價格高昂,可那些都不是重點,關鍵是水龍如其名,像水中的龍,體型巨大,能吞下一頭牛的那種,果然貧窮還是限制了他們的想像。
狐狸倚著一棵樹,腦中浮現出水龍的樣子,他從前也接觸過,心中卻在盤算要不要吃顆蘋果。
伴隨著樹林間的鳥鳴,兩名法師在離得較遠的另一棵樹下悠悠哉哉,薩恩奇隨口道:「森林裡空氣真不錯,不會烏煙瘴氣吵吵鬧鬧的。」
柳聽了有些無奈,他知曉同袍並非抱怨城裡空氣差,而是人與人之間的摩擦,他可比薩恩奇更清楚各方勢力間的勾心鬥角,不過,他也不清楚對方究竟知道多少,那可不是能閒聊的輕鬆話題,至少他們之間不能。
除了領隊,只有飛狼與羅奈像在認真工作,因為他們離客人們最近,但仍保持了也不知適不適當的距離。
當一行人再次啟程,恰好是從旅棧出發後的兩個小時,他們卻只前進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飛狼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最初抱有希望的自己簡直是傻子。
在那之後,領路的飛狼不斷重複著行進、繞路、休息兼觀景的循環,客人們在制定行程前必然瞭解過各地資訊,飛狼只是聽令行事罷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有些地方他覺得平平無奇,實在稱不上景觀,就是些稍微特殊的自然風貌罷了,奇怪的大石、稀有的植物、特殊的地貌與漂亮的風景,但客人們很喜歡,尤其是小少爺與兩位小姐,顯然過去即便經常旅遊,但都被限制在安全的地域吧。
他很少接貴族的工作,無奈是給的太多了,當時還有別的同樣有實力證明的獵人意願強烈,幸好是他略勝一籌,他也不知羅奈與狐狸的競爭是否激烈,但大多劍客不排斥貴族,甚至是貴族們的心頭好,因此不少劍客會與貴族簽訂契約,可飛狼看此次劍客同事的樣子,不像與客人們相識,估計還是個「劍客孤兒」,這屬於少數。
值得慶幸的是,截至目前都沒有碰上什麼凶禽猛獸,人畜無害的可愛小動物倒是有不少,似乎也都很習慣人類了,保持距離但並不畏懼,或許是知道官道周圍更加安全。而里希爾小少爺是見到什麼都說想養,里羅大少爺也是一一應允,護衛們都怕下一句就會聽見大少爺說要把整個森林買下來了。
這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因為在不斷的繞路與停下,他們壓根前進不到一半,眼下卻已近黃昏了,偏偏培卡森林位於整個大陸的中段區域,不會有什麼超長的白天或夜晚的情況。
又在一處空地休息時,羅奈拉著獵人將領隊拖到一旁,神色毫不友善的抱怨:「喂喂,這很明顯是要野宿了吧!」
迪巴德冷汗落了下來,連忙擺擺兩手:「這這這、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和客人們說過這事,給我的答覆只有考慮啊!」
羅奈的表情更是陰沉,早就接受這個現實的飛狼嘆氣道:「算了吧,現在也不可能趕路了,更別說夜晚。領隊,麻煩你去和少爺小姐說下,今晚在這野宿,這裡空曠,離水源也近,還……算了,就說這些吧。」
「哦,好好好好!」迪巴德連連點頭,確實說再多原因也沒用,反正獵人的判斷肯定不會錯,他下一秒就跑到客人那裡去了。
羅奈雙手環胸,挑挑眉道:「沒問題吧,在這裡?我不是質疑你的專業,但我剛才也觀察了一下環境,多少是有野獸出沒的。」
並不意外同事觀察敏銳的飛狼,平淡答道:「沒太大問題,都不是猛獸的痕跡,火源足夠,輪流守夜就行,你要是還不放心,我有驅獸香。」
「驅獸香!」羅奈猛一驚呼,但有克制音量,他朝獵人近了一步,慎重詢問:「獵人很好賺嗎?我以前在野外過夜總被野獸搞得心煩,去協會問了解決辦法,最後我選擇在樹上睡覺!」
飛狼成功被逗笑,他搧搧手說:「不好賺,是協會給大方的客人們的提議。所以我還是會用,沒用上的話也得交回去。」
他說完就回到警戒位置,徒留劍客原地震驚。
羅奈本來還以為是獵人同事的獨門配方,結果只是協會做生意的一環,而且這不正說明了,野宿就是預謀好的嗎!
不一會兒,客人們傳出歡呼聲,兩位小姐互相攙扶,臉上的笑容開心極了,這讓幾名護衛的心情更加沉重。
*
太陽漸漸西沉,森林染上昏黃,護衛們根本沒想過,客人們竟然自備了帳篷與其他野營器具,所以有鍋子能煮食了,即便打獵失敗,客人們也準備了足夠的食材,而且馬身上的補給包中也有口糧。
果然就是預謀好的。眾人確信的想法極為強烈。
柳與羅奈在清理周圍環境,迪巴德與飛狼迅速將能睡下四、五人的大帳篷搭好,狐狸也在一旁幫手,薩恩奇盯著看完全程,還是沒理解是如何搭起來的,簡直像是法術。
之後小姐們雙雙上前,護衛們還以為她們要進帳篷休息了,領隊當即迎上前去,豈料凝蕾小姐卻是有些羞赧:「不好意思,雖然可能是有些任性的要求,但機會難得,我們都很想試試所謂的野味,如果方便的話,能請幾位到附近狩獵嗎?當然不勉強各位,沒有收獲也沒關係的。」
帳篷旁的三人與附近的兩人都停下動作,看著領隊用極為誇張的表情示意他們同意,飛狼攤攤手以表輕鬆,代表出聲:「這是我們的榮幸。幾位貴客的要求我們會盡力達成,還請靜候佳音。」
他瞄到在右前方的劍客明顯在憋笑。
兩位小姐喜形於色,凝蕾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就有勞各位了!我們準備了很多工具,能派上用場的話,請不要客氣!」
說完,她倆回到馬車邊,與哥夫羅納家的兩位少爺會合,幾句交談後傳來陣陣笑聲,里希爾小少爺尤其興奮。
飛狼隨即收起和善,咂嘴一聲就要離開,羅奈這時跟上前調侃:「喲!獵人先生,明明這麼心不甘情不願,卻能禮貌的接受漂亮小姐的請求呢!」
飛狼冷冷瞥了一眼,「別亂說話,我沒有不願意,只是覺得麻煩。」
羅奈自討沒趣,停了腳步,聳聳肩咕噥一句:「有啥不同嗎?」
領隊還在整理帳篷內部,五名護衛聚到一塊,飛狼已經拿上弓箭,他指示道:「我和狐狸出去打獵,羅奈、柳和薩恩奇留在這裡,周圍有不少樹枝木條,也讓領隊幫忙多收集一些,太陽完全下山前記得生火,這對法師來說應該很簡單的。方便的話也可以打水準備料理,如果有收穫的話,就直接用烤的,有問題嗎?」
羅奈當即掛上諂媚的笑容:「獵人先生,我都想喊你領隊了!任務結束後要不要考慮做個副業?」
「你要怎麼喊隨你,但理你的恐怕不會是我。」飛狼直接給了個白眼,隨後看向另一人,「好了,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各自去忙吧,走吧,狐狸。」
他對狐狸的實力太過好奇了,成為傭兵這麼多年了,就沒聽說過有這一號人物,不過最近幾年他主要在大都活動,倘若狐狸是從別的地方來的,他不認識也正常。
眾人正要散開,狐狸便出聲打斷了其他人的動作,他說:「我跟你分頭行動。」
意圖就此破滅,飛狼嘆氣道:「好,知道了,盡量在天色完全暗下前回來吧,祝好運。」
他剛才就趁著空閒時間,檢查過附近的足跡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15IPow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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