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卡森林西北內側區域,當四名客人進入帳篷,除了去打獵的狐狸與飛狼,其他人也開始忙碌起來。
迪巴德與羅奈負責拾柴,前者是赤手空拳,一根一根拾起,一束一束帶回營地中心,後者就不同了,隨便拖了一塊布,一手捏起三角變成袋子,另一手提著長劍,邊走邊將散落的樹枝掃進布袋裡,腰都不必彎,移動時就用劍按住缺口,讓迪巴德看得是嘖嘖稱奇,就沒想過劍客能將佩劍當成掃帚,這就是武器成為身體一部分的境界了吧?
為了方便行動,已將斗篷褪下的薩恩奇也將佩劍卸下了,在與同袍拎著水桶與食材要去河邊前,也見識到了劍客的操作,他心情複雜的看了看自己的佩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了,還是劍客太不拘小節,更不知自己為何會一直有「劍客很高尚」、「劍客的劍比性命還重要」的想法。
兩名法師帶著乾淨的食材與水回到營地,水有兩桶,一桶是煮食用的,另一桶放到了帳篷外,他們發現領隊已經將爐架用樹枝搭好了,不是地上撿的細枝條,顯然是讓劍客特地砍的,但柴火仍舊不足,所以領隊與劍客還在四周忙碌。
「柳,我可不會煮東西,也沒野宿過。」薩恩奇正和同袍一起蹲在爐架前,他盯著眼前乾淨無暇、水裝了一半的鐵鍋正在經受大火的考驗,「你有經驗嗎?感覺讓領隊幫忙有些過意不去,我又不敢相信羅奈的手藝。」
「放心吧,我有經驗。」柳先是笑出聲,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臉色和語氣都沉了幾分,「等你正式出道之後,這兩件事的經驗會逐漸多起來的。」
對此半信半疑的薩恩奇察覺怪異,投去目光後,卻完全不想知道同袍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他撐著膝蓋起身,四處看了看,「這種森林真的沒問題吧?聽你那樣形容,飛狼的表情又那麼難看。」
「沒事沒事。」柳恢復神色,見大火很快就燒滾了水,他將一旁處理過的食材加入鍋中,隨即將火源減小,這才起身,「他們幾位都是有經驗的,也都有協會的實力證明,不必擔心。」
「是是是,他們都很可靠,就我最沒用。」薩恩奇頓時臉色一沉,趁著現在幾乎四下無人的時候,大方用著自嘲的方式表達不滿,「反正你也只是陪我來的,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想來。」
客人們都在帳篷內,領隊與劍客越走越遠,他與柳也算是一種獨處了。
「話別這麼說,薩恩奇,我的大少爺。」柳先是彎腰攪了攪鍋中物,這才笑盈盈的放下杓子來到同袍身邊,「會長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討厭聽這種話,但要是你真的像個大少爺一樣,可是會被人看扁的。再說了,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實力!」
「知道我討厭還說。」薩恩奇毫不留情翻了個大白眼,隨後低聲罵道:「那你就別喊我大少爺,我也從來都沒懷疑過自己的實力!」
柳開懷大笑:「哈哈哈!話也不是這麼說,做人還是要謙虛一點!」
不想再繼續這種無聊的話題,薩恩奇氣呼呼的走到一棵樹下休息去了。柳笑了笑,返回鍋爐前,將客人們也有準備的調料加入鍋中,陣陣香味已經隨著熱煙飄出了。
不一會兒,拾柴的兩人都回來了,收穫滿滿,他倆將樹枝堆到樹下,又大步跑向位於中心的鍋爐,迪巴德開始喋喋不休稱讚起法師的廚藝,羅奈只是盯著鍋子嚥口水,看起來餓了許久。
柳不覺得自己有做什麼特別的事,但他還是欣然接受領隊的稱讚,大概就是每個人料理的味道多少會有區別,他正好把握了調味的量,以及他的火侯控制得還不錯吧?
約莫三十分鐘後,太陽幾乎落到地平線之下,只剩微弱的輝光從遠方射出,但大半又被樹林遮擋了,還不如火光明媚,狐狸與飛狼也不約而同從不同方向回來了,嚇得薩恩奇以為是野獸來了。
培卡森林雖是神奉國最多奇珍凶獸的森林,但由於本身環境多元且優良,再加上打獵受限,尋常生物也四處可見,尤其喜歡在黃昏時出沒,就是野味。
讓留守幾人沒想到的是,飛狼居然扛了一頭雄鹿回來,尚未完全成年,鹿角只稍微突起,但也不是幼鹿了,腦袋上還插著一支箭矢,頸處也清楚可見一條深深的裂縫。
至於狐狸,身上沒了斗篷,左手拎了一具新鮮的兔屍,另一手抓著被當成布袋的斗篷,能看出裡頭一顆顆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蘋果,因為領隊沒有達成他的願望,他們也才知道培卡森林原來有蘋果。
羅奈已經不想對蘋果做出任何評論了,這次問起的卻是柳,他將鍋爐減成小火,笑著上前迎接:「狐狸,這些是蘋果嗎?是要分給大家的嗎?」
狐狸盯著對方許久才小聲回答:「……守夜要吃的。」
說完,他迅速邁開腳步,有些像在逃難,還順手將兔子塞進劍客手中,接著將蘋果倒入掛在馬身上的布袋中,再抖了抖斗篷穿回身上,最後來到鍋爐旁,靜靜盯著而無動作。
柳被那舉動給逗笑了,也回到鍋爐前。
羅奈簡直莫名其妙,他看著手中的兔子與獵人肩上的鹿,到底兔子是要給他吃的,還是讓他拿著而已,他已經不知道了,此時他更擔心的是,喜歡小動物又想吃野味的小少爺,真的看到血淋淋的野味會不會哭。
在這期間,迪巴德已經鋪好地毯與坐墊了,當然厚實的地毯上只有四個坐墊,另一邊的只有頂多能隔絕塵土的大片麻布,但也比沒有好。
他還另外準備了一張墊子放置獵物,然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獵人將全鹿放上。
「領隊,接下來我要開始切割了,可能不太好看,麻煩你去根少爺小姐們說一聲,讓他們晚點出來。」飛狼抽出後腰的短刀,對著鹿屍一番比劃。
「沒問題沒問題,你忙你的!」迪巴德連忙點頭,隨即跑向帳篷。
就在一旁的羅奈將手中的兔子扔到鹿身上,咕噥道:「狐狸那傢伙也真夠小氣的。」
「哈哈!因為是狐狸啊。」已經蹲下的飛狼看起來心情是好了許多,他毫無遲疑,手法凌厲切割起鹿肉。
「他哪裡是去打獵,分明是去採蘋果的,這森林居然有蘋果?」羅奈不以為然,發現獵人並不需要任何幫助,便邁開步伐,「交給你了,我給你拿盤子去。」
客人們不只準備了鍋子,連足夠的碗盤都有,甚至有專門放食材用的,羅奈還是頭一次碰上在野外也如此講究的貴族,天知道那輛大馬車裡還裝了什麼,更過分的是,打從一開始就擺明了要野宿!
那些可能會用上的器具與物資都放在馬匹與馬車旁邊,幾匹馬兒背環環扣在兩棵樹之間,是篝火能隱約照到的距離,腳邊的草都被吃得零零落落了。
取得盤子後,羅奈直覺不夠用,便將柳那邊原本放湯料的空盤也帶走了。
當飛狼切割完半頭鹿與兔子時,早就不見半分天光了,他用布將剩餘的鹿屍蓋住,與劍客捧著幾大盤肉回到篝火旁。
神奉國大多數地域的夏日並不炎熱,初夏的夜晚更是有種沁人心脾的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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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總算到來,四位客人從帳篷裡出來時,都多了一件小披肩。
眾人就坐,飛狼將已經先烤好且切成小塊的肉,經由領隊之手交到客人們手上,在介紹完種類後,兩位小姐抱著興奮的心情優先品嘗。
讓羅奈失望的是,里希爾小少爺並沒有任何傷感,反而躍躍欲試,甚至口水直流。
「小姐,這個真好吃呢!」女僕漢娜率先發出讚嘆,她將盤子遞向一旁,「兩位少爺也請品嘗看看吧!」
里羅親手給弟弟餵食,里希爾在嚥下鹿肉前便驚嘆道:「嗯嗯!好嫩的肉!好好吃!想換吃兔兔!」
里羅並未責怪弟弟的失禮,自己也品嘗一口後,點點頭給出評價:「嗯,這鹿肉味道確實不錯,雖說有些油膩,但偶爾嘗嘗也挺好的。」
凝蕾也吃了一小口,雖然沒發表看法,但神情已足夠說明歡喜,她衝著在篝火對面席地而坐的護衛們,有些嬌羞的喊道:「謝謝你們配合這麼任性的要求,各位別客氣,請盡量吃吧!」
護衛們面面相覷,迪巴德連忙笑道:「對對對,你們多吃點,吃飽才有力氣工作!」
羅奈當即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柳與飛狼負責烤肉,迪巴德擔起盛湯與遞肉給客人們的工作,狐狸與薩恩奇只是默默吃自己的那份,羅奈則是眼巴巴看著烤好的肉又被送到客人手上,得等到客人們手上都有了,他才能分到吃的。
護衛們一邊聽老闆們閒聊貴族間的八卦與家常,偶爾回覆對他們來說稀鬆平常、但對貴族而言宛如新世界的問題。
不過,在客人們聊起這次成行前的困難,薩恩奇聽見大小姐說了一句「也要感謝公會會長」,這讓他有些敏感,但也沒再說更多了。確實法師是否參與任務,都要會長同意了才行,可他就是覺得有陰謀!
柳雖然察覺了同袍心情的變化,但抽不開身,也就裝作沒發現了。
護衛們也聽到客人們親口說,雖然不是在培卡森林,但的確並非頭一回在外野宿,卻是第一次嘗到新鮮的野味,過去都因為安全考量無法達成,所以這次的護衛人數才比以往更多,也對護衛的實力有所要求,以往護衛加上領隊,頂多就三、四個人,而且都是長輩認識的傭兵,實在很難盡興。
三名傭兵與柳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除非是身分地位很高的客人,否則很少護衛人數會超過客人,人員配置也多半是兩個戰士,或一個戰士一個獵人,帶路與幹雜活的就是領隊一人,再多人也還是戰士或劍客,法師在這種小型且私人的觀光團中,著實大材小用了。
很快的,晚餐時間結束,客人們都心滿意足,里希爾小少爺不斷對護衛們道謝,還用極其天真純粹的言語讚美,搞得護衛們都有些不好意思,若非大少爺阻止,怕是能說一整晚。
殘局尚未收拾,迪巴德便趕忙招呼:「夜裡寒涼也危險,請貴客們無事就回帳篷裡吧,有什麼需求儘管喊我,我們會輪流守夜,請貴客們不必擔心,還請早些休息,養精蓄銳!」
客人們點頭同意,總算回到大帳篷內,現在還不到晚上九點。
送走客人後,迪巴德看向護衛們,神情有些窘迫,「好了好了,就麻煩你們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去小解一下,能給我個火把嗎?」
也不知他憋了多久,柳馬上做了一把過去,然後看著那背影飛也似的離去。
接著兩名法師作為燈光師開始分頭行動,柳跟著羅奈到河邊清洗器具,狐狸與薩恩奇原地收拾,飛狼除了將剩下的鹿屍妥善安置好,還給馬兒們準備食物與飲水。
沒多久後工作結束,迪巴德也回來了,狐狸他們多取了幾條毯子回來,柳他們從河邊搬了幾顆石頭回來。
見收拾工作告一段落,迪巴德滿臉讚賞之色:「哎,好,今天辛苦各位了,大家表現都很好,我從沒見過那四位客人這麼高興。現在分配一下守夜的順序,這個你們分吧,你們也知道我很辛苦的,還請允許我不參加守夜的工作……」
他的聲音是越來越小。
「那倒不要緊,你累的話早點去休息吧,我們會守好夜的。」飛狼的表情與其他人一樣,毫無不滿,甚至充滿理解,當然他們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迪巴德頓時滿臉感動:「那就麻煩你們了!我會睡在馬車前座,有事的話儘管來叫我!早上七點喊我,我還得跟你們說明行程。」
眾人點點頭,目送領隊離開,同時發現帳篷內的火光已經暗下了,五人各自坐下,伴隨篝火的啪嗒聲,飛狼眨眨眸子,「好了,有誰想特別守哪個時段嗎?喔,應該先問有人現在就要睡了嗎?還有,誰有帶錶嗎?」
柳揮揮手表示自己有懷錶,也與薩恩奇、狐狸表示還不打算休息。羅奈聳聳肩道:「精神好得很,再過兩、三個小時才睡吧。」
「好,那從十一點開始算,迪巴德說早上七點叫他,共八個小時,現在先分配好吧,要是累了想提前休息也沒關係,時間到了會去喊人。」頓了頓,飛狼看向兩名法師,「雖然稍微用石頭擋住了,但以防火源滅掉,你們兩位盡量分開守夜吧。」
「兩個人一組也不好分吧,總有人要吃虧的。」羅奈顯得有些無聊。
「天亮了我就會起床了,平常睡覺時間也不長。分四個時段,第一時段一小時,中間兩個時段各兩小時半,最後五點開始兩小時。」飛狼滿臉平靜,迅速將時段分好,「我就吃點虧,最開始和最後我自己守就行了,反正天亮了我也睡不著,有人要陪我的話,我是不介意。」
「不愧是偉大的獵人先生啊!」羅奈當即轉笑,滿是調侃,接著話鋒一轉:「那我守第二吧,我討厭睡一半的感覺,柳就跟我一起吧?」
「沒有問題。」柳微笑同意,其實心裡是想跟狐狸一起的,但為了薩恩奇著想,只好犧牲自己了。
飛狼點點頭,以防萬一,他還是看向另一名法師,「薩恩奇,沒問題吧?」
雖然神情看不出在想什麼,但給人的感覺有些嫌麻煩,但薩恩奇仍點點頭:「可以。」
他心裡其實挺高興的,同時也挺驚慌的,原因卻是一樣,因為要與狐狸單獨相處!
飛狼又詢問狐狸的意見,但對方並沒有任何意見,全員通過後,飛狼神色輕鬆了不少:「非常好,真難得遇到這麼配合的同事,我也沒想到自己像個領隊,以往團隊任務中,總會有人態度強硬。剩下的時間有人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但別離太遠,培卡森林的夜晚並不安全,剛才我在篝火裡加了驅獸香,範圍頂多二十公尺。如果沒事的話,大家坐著聊聊天也不錯,畢竟除了兩位法師,大家都算不上熟悉吧?」
他雖然在旅棧時會與劍客閒聊,但不怎麼說自己的事,所以挺尷尬的。
下一秒,狐狸就起身往馬兒去,隨後他拿了兩顆蘋果回來,一顆直接飛向了獵人身上。
飛狼反射動作接住蘋果,愣愣的看著重新坐下的狐狸,對方也在第一時間給出回應:「給辛苦同事的慰問。」
得到答案後,飛狼失笑道:「那就謝謝了。」
狐狸無視在鄰座的柳說的「狐狸真大方」,逕自慢慢啃起蘋果。
看這樣子是沒人有其他事要做了,飛狼覺得就這樣吃起蘋果哪裡不太對,便提議道:「呃,要是不知道要聊什麼的話,不如大家重新介紹一下自己?現在對彼此的戒心應該比較低了吧?雖然我只知道客人們會走一輪四座城鎮,但實際會去哪些地方不清楚,先互相瞭解,能更好應對不同的情況。」
羅奈當即表示同意,其他人則沒有異議。在幽幽的火光照耀下,護衛們的交流開始了,但不出意外又是飛狼先開始,正好也算做個示範,他嘗了一口蘋果後悠悠開口:「飛狼能算是我正式的名字,有點歷史和規模的獵人部族傳統,就不多說了,家鄉是大都附近的獵人部落,加入大都的協會分部六年多了,現在二十四歲,有協會實力證明,在全國的獵人比賽中成績還可以,沒什麼特別的愛好。我是看上報酬才接下這個任務,當初還差點被別的獵人搶走,不然我很少會接護衛任務,不過能遇上你們這樣配合的同事,我也挺高興的。」
他頓了頓,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又繼續說:「可能我真正的個性算不上溫和,但只要沒有太誇張太過分的言行舉止,我還是希望跟各位好好相處,這樣工作也會輕鬆一些。對我來說,只要能友好相處的,都算得上朋友。好,羅奈,換你了。」
「為什麼!」被點名的羅奈差點跳起來,他恨死剛才表示同意的自己,可他發現很多雙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也只平復心情,「羅奈就是我的名字,也是登記的稱呼,只是省了姓氏。老家在大都附近一個叫敦諾的小鎮,為了賺錢才到大都,加入協會五年多了,有實力證明,在去年的劍武會排名第七,雖然不代表全國劍客第七名,但多少能代表一下我的實力。」
他稍稍停頓,想了半晌才又繼續說:「我喜歡喝酒和吃肉,年紀跟飛狼一樣,也是為了報酬才接下這個任務的,倒是沒人跟我搶,我就是常說的劍客孤兒,沒依附貴族,也是這次的雇傭條件。雖然我心裡還是有好好把你們當同事看待,但我可不想跟你們太親密,凡事以完成任務為優先,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危險,我是絕對不會犧牲自己去救你們任何人的,除非不救會導致任務失敗。」
把話說得明白的羅奈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大多數傭兵都是如此。
飛狼為自己準確的猜測暗自驕傲,柳則迅速又簡單的向薩恩奇介紹何為劍客孤兒,隨後發出提問:「羅奈,你為什麼要當劍客?當戰士在作風上不是比較自由嗎?難不成就是為了接指定要劍客孤兒的任務?這種機會應該不多吧。」
「哦,那是因為……」羅奈搔了搔頭,有些苦惱,「其實我老爸也是個劍客,雖然很早就生病走了,也不是多厲害的劍客,但我從小就挺崇拜他的。呃,該怎麼說,就是那啥,想替老爸完成遺志之類的。但如果你還要問我為什麼還是個劍客孤兒,單純就是我覺得貴族難伺候而已,我想自由些。」
柳先是恍然,隨後露出帶著歉意的微笑:「原來是這樣,抱歉提起這件事。」
羅奈當即擺擺手:「哎,不用道歉,又不是什麼揭人瘡疤的事,還有,我的劍不是我老爸的遺物,不必顧慮太多,想同情我的話,不如給我錢,讓我早點換把好劍!」
「明白了,但給錢的部分恕難從命。」柳笑著點點頭,接受劍客的瀟灑,「那就換我吧。之前也說過了,柳是我的稱呼,父母都是法師,所以我在十歲就加入法師公會了,現在二十六歲,排名的話,在公會裡完全就是被淹沒的那群呢。我比較擅長土系法術,念咒的話大多數高級土法都能使用,其他基本元素的最低階法術也沒問題。」
他嘿嘿一笑,繼續說:「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挺喜歡喝酒的,還喜歡柔軟的東西,像是毛茸茸的小動物,倒是沒有特別討厭的東西。接任務的原因我也說過,就是來陪薩恩奇的,雖然護衛不是我主要的任務,但遵照法師的原則,我會盡我所能完成護衛的工作,也會在同事危急時盡力救援。嗯,就這樣吧,沒有問題的話,薩恩奇,你知道下一個是你。」
雖然早知如此,但薩恩奇還是用熾熱的眼神狠狠瞪了過去,他沉默不語,因為他在等別人提問。
「雖然一直對法師很感興趣,也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還是等薩恩奇和狐狸都介紹完再慢慢聊吧。」
雖然是等到獵人開口,但這不是薩恩奇想聽到的,他只好深吸一口氣,開始介紹起自己:「薩恩奇是稱呼,我們稱作隱名,法師沒在用本名的,打從我有記憶就在公會總部,但我是被收養的,現在二十三歲,我擅長風系法術,次要是火系,排名不存在,如之前所說,因為家教問題,所以都這個年紀了還是見習法師,這次任務決定了我能不能出道,所以柳實際上也是個監督者。」
他頓時有些尷尬,在同袍看似和藹的注視下,他乾咳兩聲才繼續說:「這個任務算是公會給我安排的,一開始我是拒絕的,受不了嘮叨只能同意,不知道一開始幹嘛還問我意願。咳嗯,我的愛好嘛……漂亮的東西吧,沒什麼特別喜歡吃的,酒量還可以,雖然我老爹不讓喝,但還是有辦法偷喝到。我討厭麻煩的事,我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雖然很想趕快結束任務回公會去,但我也不希望任務途中有人受傷或是劍拔弩張,所以我會盡量配合,也請你們多多包容了。嗯,就這樣吧,我不知道說什麼了,我感覺再說下去,有人又得嘮叨了。」
他又將目光瞪回哈哈大笑的同袍臉上。
飛狼與羅奈也忍不住笑出聲,他倆都覺得,雖然薩恩奇年紀不小,但處境就是個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抱怨,又不敢抱怨太多,因為最後還是得回家去,但這也讓他們知道,難怪薩恩奇總是悶悶不樂的,原來都是被逼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1SXu1R6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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