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里斯臉色驟變，衝到米高斯身旁連聲呼喚，卻只得到死寂般的沉默。他猛然轉身，發狂似地翻找其蒙殘破的軀體，指甲深深掐進染血的布料。
「哈哈哈哈！」其蒙的頭顱在地上滾動，笑聲癲狂：「現在知道求『解藥』了？就算你知道這『解藥』是踐踏著無數生命而得到也好？甚至不是你口中所說的『解藥』也好？呵嘿哈哈哈！你總算成長起來了。」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BSVA9JDz
伯里斯雖知那不是真正的「解藥」，但現下只有他口中所說的「解藥」才能控制住米高斯的變異。他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搜索著，卻始終沒有發現。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g2kUUOE0
「你這個滿嘴仁義的偽君子，到頭來還不是和我一樣——！」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aojTrQyT
「閉嘴！」伯里斯一拳砸向那張扭曲的臉，卻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停住。他額角青筋暴起，突然靈光一閃：「那個嬰兒...孤兒院裡的孩子！」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j3B1lDwY
正要狂奔而去，其蒙陰惻惻的聲音追上來：「去吧，不過沒有我的配方，直接使用原血的話，會讓那小子爆體而亡喔～」伯里斯腳步猛然剎住，轉身向其蒙道：「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便不要怪我了，你這個噁心的瘋子。」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3egIKoM7
其蒙毫不在乎地笑道：「你還可以對我怎樣呢？殺了我等於是殺害整條村的村民，你真打算這樣做嗎？哈哈，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你沒有能要脅我的東西。」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g47nSkFK
伯里斯一把抓住其蒙的頭髮，五指張開扣住其蒙的頭顱，掌心泛起詭異的白色火光：「老頭子警告過我別用這招...但今天破例了。」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AFBPc1Hx
「火系魔法對我無效——等等！這是...？！」其蒙的尖叫戛然而止，他驚駭地發現，自己每調動一絲魔力抵抗，體內的力量就像乾柴遇火般被那詭異的灰白色火焰吞噬。數十年積累的魔力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流失——這比死亡更令他恐懼。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4mK2G8JF
這數年間，赫菲斯托斯教會了伯里斯關於「聖火」的各樣特質，包括其中之一的「燃燒魔力」。這特質讓他能夠把敵人身上的魔力當成燃料，是能夠讓人畢生修為廢於一旦的可怖魔法。所以其蒙每一次運勁，就等同於將魔力送上給聖火當燃料。
但其蒙理性上雖知不能聚氣，但迫於伯里斯的聖火侵襲，卻又不由自主地運勁相抗，大量魔力隨即被「聖火」燒去。他失去魔力的保護，全身猶如墮入了火爐之中，片刻也難以抵受，只痛得連連衰呼。
其蒙明知不該調動魔力，求生本能卻驅使他不斷掙扎，反而加速魔力潰散。失去魔力護體的瞬間，灼燒感直接啃噬靈魂，令他發出非人慘嚎：「住手！我說...我...熬不住了…饒了我…」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0ry6bYoS
伯里斯稍稍收斂火焰，但掌心仍貼著其蒙的天靈蓋：「說！」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FNlVgIfn
熱浪稍退，其蒙貪婪吸了幾口氣，嘶聲道：「我手邊...只有一支現成的『解藥』...但配方...只能告訴史基隆大人...」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pES9P4tV
「哼！耍花樣？」伯里斯怒喝，掌心聖火再度翻騰。史基隆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其蒙亂髮，「把人頭交給我。」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0kBMiCqF
「夜劍」急阻：「其人會使妖術！小心有詐——」史基隆冷笑：「難道我還會怕了一個只剩下頭顱的人不成？」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V7CmWq61
伯里斯沒有鬆手，搖頭道：「我拒絕，這事關乎我好友的性命。」史基隆嚴肅地道：「這牽涉馬其頓存亡。若疫病秘密外洩，後果不堪設想。我以馬其頓領主之名起誓，必先救治你同伴。」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mKtV1teQ
伯里斯胸腔翻湧著矛盾。他憎惡史基隆參與人體實驗，卻也知對方是為救治獨子才被其蒙利用。想起錫拉與納烏薩村民的慘狀，若只顧米高斯性命，豈非太過自私？但那些枉死者又該如何交代？他盯著史基隆再度伸來的手，咬牙道：「條件——不得再為取血殘害村民。否則，我現在就把其蒙燒成灰燼。」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bN9JmkhB
「我答應你。」史基隆答得乾脆，「納烏薩的村民是馬其頓王國的人民，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誓言出自反覆無常者之口，伯里斯卻不得不信。為救米高斯，他還有選擇餘地嗎？什麼才是正確抉擇？此刻他只覺自己渺小如塵埃。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YtnWExV4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鋒，就在這僵持的瞬間——
「伯...里斯...」米高斯的呻吟聲傳來。他的左臂已完全魔化，黑色鱗甲正向胸口蔓延，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伯里斯指節一根根鬆開。當史基隆接過頭顱轉身時，少年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若你敢騙我...」灰白色的火苗在他瞳孔深處跳動，「我會讓你後悔誕生在這世上。」史基隆接過其蒙的頭，從破牆走進那個曾經進行無數殘酷實驗的房間。
「夜劍」緊隨其後低語：「別小覷這魔頭，我會在外戒備。」
伯里斯跪坐米高斯身側，凝視史基隆消失在殘垣後的背影，不祥預感如毒藤纏繞心臟。
片刻後，「夜劍」折返遞來琉璃小瓶：「其蒙的備用血瓶。」伯里斯道謝接過，將針尖刺入米高斯血管。隨著暗紅液體注入，那些猙獰鱗甲果然開始退縮。
「夜劍」忽然湊近耳語：「恕我唐突...閣下可是亞歷山大王子密使？」
伯里斯微感錯愕，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問道：「怎麼說...？」
「我已查明您的身份。」「夜劍」態度驟轉恭敬，「您與王子在此秘密受訓的往事...還請見諒。」
伯里斯沒料到自己底細這麼快被摸清，但對方既誤認他是王子心腹，反倒省去麻煩。他含糊應道：「無妨...您太周到了。」
「夜劍」見他神色戒備，以為他不願暴露身份，便道：「原來同為王族效力。在下乃皇家夥伴軍暗影騎士『夜劍』，礙於規矩恕難告知真名。」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KVn9kmVB
伯里斯憶起亞歷山大曾提過的「暗影騎士」——這支直屬國王的幽靈部隊，專司暗殺與機密任務。他暗惱自己早該從那身黑甲識破身份，此刻索性將錯就錯：「原來如此。這麼說...腓力王早知非尋常疫病？」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pgutbxvh
「正是。」「夜劍」頷首，「史基隆不知情也屬正常，因為暗影騎士只需向國王匯報。」他忽然握緊劍柄，「但縱容其蒙作惡...是我的失職，過於專注調查吉安納科喬的後山遺跡...」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it5fK6Yh
「吉安納科喬？」伯里斯指尖一顫。三年前那場地震、迷宮崩毀時沖天而起的血色光柱，以及戰神阿瑞斯被重新封印時的咆哮，此刻全在腦海中翻湧。他強自鎮定道：「那裡發生了甚麼事？」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y7eblIkK
「夜劍」沉默如鐵，許久才道：「我也是從村民口中得知，三年前山上曾發生『異象』，這才展開調查。」
伯里斯背脊發寒——對方所言竟與自己所想不謀而合。只是「夜劍」並不知曉，那「異象」正是自己解除迷宮封印時，與傑森聯手封印戰神所引發。但他久未回村，便順勢探問：「你是指那場大地震？」
「夜劍」點頭：「正是。村民描述的異象與疫病爆發時間完全吻合。我上山調查後，確實有所發現。」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ejQ3PmO1
伯里斯奇道：「你發現了甚麼？」
「整座山的植物正在死亡。但不是從山頂開始……而是從山腳『燃燒』上去。」他單膝跪地，用匕首在地上劃出尖銳的弧線：「枯萎與生機的分界線，每個月會向上推進三十步。現在……」刀尖狠狠刺入泥地，「火勢已經燒到半山腰了。」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oK6GLE2b
伯里斯挑眉：「竟有此事...你確定沒看錯？」
「夜劍」語氣篤定：「我每隔半月便上山標記石陣為證。依目前侵蝕速度，枯萎帶確已抵達山腰。」
伯里斯突然緊張起來：「山頂的白楊樹呢？」
「夜劍」沉吟道：「枯死了。我原以為關鍵在那古樹，但地震後地形劇變，始終找不到村民所說的樹。反倒發現另一棵異常巨大的參天古木...可是...」他忽然嘆氣搖頭：「每當試圖接近，總會遭遇不明攻擊。無論用何種方法，都無法突破那凌厲攻勢。」
伯里斯心下了然：「他說的必是師父的『大聖樹』...」口中仍驚訝道：「無法接近？此話當真？」
「夜劍」苦笑：「說來荒誕，但那樹周邊確有某種力量守護。若是閣下...或許能突破防線查明真相。若為解除詛咒而來，我建議從此處著手。」
伯里斯道：「謝謝你。」「夜劍」頷首：「言盡於此，望閣下慎重。」語畢即轉身隱入黑暗。
伯里斯默然點頭，片刻後抱著米高斯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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